看到自己的女人们都笑的没了正形,朱四假装生气的:“你们几个笑就笑呗,就不能有点样子?皇家的礼仪都被你们这些皇后和贵妃们给糟蹋了。其实朕今日在朝堂上借用的亭林先生过的话,很多都是出自他着述在《日知录》里的立论,朕只不过是知行合一了一下罢了,虽然亭林先生看不惯陆、王的心学,不过知行合一嘛,行的是他的学问,知的也是他朴学的精髓,他凭什么生气呀?他应该请朕喝酒才对呀?”看到朱四又在撒泼耍死狗,几个婆娘便都转身忙别的去了,不再理他。而朱四则独坐在空荡荡的屋子里,香炉中点燃着海上刚运回来的棋楠香,那香气沁人心脾,令人心旷神怡。而这种感觉症在他孤坐着的空屋内,朱四的心中却百感交集,他心中在想:“其实并不是我改变了这个大明,而是大明的这些英才改变了我,我只是以我皇帝的特殊身份帮住了这些大明原本就存在的英才们慢慢实现了他们内心的梦寐以求罢了。我在这个时代,应该就是一台洗衣机的作用,为将大明旧有的衣物展现出它从前的干净模样而不停工作着,当衣物上的污渍被洗净以后,谁会在乎这台洗衣机到底是什么牌子的、需不需要保养呢?
刚刚想好了一个不算恰当的比喻,朱四的心中不免此时又再次想起了大明世界中英才人物的代表——亭林先生。亭林先生真的很伟大,他开创的朴学是有清一代269年中,中华儒家世界里的学问依据,他的一生,有着清学‘开山始祖’的定论。而黄宗羲会是怎样的传奇呢?他们会不会出现在朱四的世界里呢?不过因为朱四已经发现了,这些大明的英杰人物并没有因为朱四的瞎捣乱而改变些什么,那么他也就可以放心了,因为这三位大儒原本都是铁骨铮铮的汉子,是真正的所谓一双眼睛内白外黑的人物,真的都会反求诸己,绝不会是像钱谦益那样的货。三大儒是真道学,不是那种伪道学,三大儒也不会只让自己眼睛以外的事物成为白色,而内心却一片阴暗,他们在批判和改变着这个漆黑世界的同时,自己一双眼睛的核心却是洁白如凝玉,总之他们都是真君子、伟丈夫!
这些胎死腹中的争论也许还会有死灰复燃的一,但是至少现在,这种对海外藩国到底是怀德还是怀土的争论和矛盾已经被朱四扼杀在了襁褓里。皇帝有军队,军队的绝大多数武将们也支持皇帝带领他们去征伐四夷,虽然在目前的时间来,尚不合适,但有了这样的准备就已经足够了。只有时间才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原话应该是实践对吧,可朱四觉得时间更加可以检验真理。因为人生苦短,紧靠实践未必会有效率,况且实践过的也未必就是真知。然而经过时间的洗涤,很多看似不是真知的东西也许又会成为真知;别人花上时间去实践的真知,自己也可以通过时间来了解。然而在中国,大概只有一种东西无论经历多少时间,最终也不会被证伪,那就是儒家经典。我这么,肯定会有人拍砖,但是请大家在拍砖之前先真正的通过时间去了解经典,了解我们的道。故人常经史同参,我们的经是以不变应万变,而我们的历史则是万变不离其宗。这大概就是我们的古人都习惯经史同参的原因吧;这大概也是阴阳相生相磕一种演绎吧。
道学不只是从夫子们的红口白牙里蹦出来的锦绣文章,君子之为学,就应该以明道也,以救世也,其救世的方式就应该以厚生下万民为本。亭林先生的太好了,如果不能将儒家的道统经世致用,那么我们还读什么四书五经?我们直接搬过来一个蒲团,一屁股坐在上面入定个几十年不就都成佛了吗?或者是像净土宗那样口中一句‘阿弥陀佛’念他一辈子不也都成佛了吗?但是纵然禅宗可以成佛、净土可以成佛,我们的菩提心却又在哪里?我们的父母妻儿、家国下就应该被无住之心所抛弃吗?就应该被无情所替代吗?有些人为了心中的宏愿想了一辈子,而有些人为了自己的父母妻儿和家国下做了一辈子,你能只有那些冥想了一生宏愿的大德们,才是圣洁的、高贵的,而那些心中只有自己的父母妻儿或是家国下的人就活该被作践吗?这些问题也许最后会被总结为一句话——我们到底在为谁而活?这让我又想起了一句佛家谚语:“地狱不空,永不成佛。”
在写就这章之前,我曾想过一个问题,那就是当我走在路上,看到了一个很可爱的别人家的孩子落水,而我因为救了这个可爱的孩子而溺水、失去了自己的生命,在这时我是否是伟大的?如果我因为救这个孩子而死,那个也孩子被我救活了,可我自己的亲生孩子却因为失去了自己的父亲而得不到好的教育,从此便没有了父亲在他成长时为他指点迷津,他哀怨、他无助、他彷徨——他因此成为了一个可怜的、失去了父亲的孩子,而这个可怜的孩子才是我自己的骨肉。我到底是该欣喜自己的伟大呢、还是该谴责自己的自私呢?也许这便是我写这一章的初衷吧。
都男饶心有多大,便有多大,但是我们不能在原本狭隘的内心里硬装下一些本就不属于我们自己的东西。我们的空本来狭,所以在内心有限的空间里我们应该先把最重要的人和事装在心中,这就大概是儒家的lún_lǐ和墨家兼爱的区别吧?这算不算是推己及人、反求诸己呢?等到我们长大了,我们的空再大一些的时候,也许我们的心会装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