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被明军救下的妇人们都睁大着难以置信的眼神,她们也许大多数人生下来便是受苦的,吃不饱,穿不暖,亦或有人曾经生长在深闺,可那也说不上是好日子,除了锦衣玉食,还要处处受家长的强压统治。
教她们立规矩,学女红,女戒,不过是为了家长们更有面子,而日后被指定嫁给一个自己根本没见过的男人,然后从此规规矩矩伺候男人一辈子。
她们也许真的不知道什么是好日子,也许她们真的不知道什么才是属于自己的人生,可马万年给她们讲述的,是一个她们可以看得到,能憧憬,有自己选择的人生。
不愁衣食,习文练武,做自己想做的事,做自己想做的人。不再是从前那样,如果没有家长和男人养活,她们便会活不下去。那样的人生,纵然长在深闺,又何尝不是一种悲哀呢?
她们因为寄生着男人,所以命运也被男人所掌握,被当做物品和生育工具,随意驱使和变卖,她们不是人,而是男人的附属品。
终于,妇女们全都开口,告诉马万年,她们其实也想过着那样自由平等的生活,她们也有人生的愿望,马万年笑了。
“兄弟,女娃子们皇后娘娘都能留下来照顾?”沐天波没见过皇上,对于皇后的了解多半出于耳闻。
马万年点点头说,“当然,马上便会给娘娘去信,告诉她这件事,不过我对娘娘的慈爱,毫不怀疑,娘娘一定会收留她们的。”
沐天波挠了挠头,感觉这件事听起来还是挺另类的,马万年不觉什么,他从小便见惯了祖母大人的严厉和天马行空的思维。
可沐天波觉着有问题呀,毕竟这些人,说得难听些地位下贱,身份是营妓,皇后留在身边?会被人说三道四的。
沐天波脑子有些转不过来了,索性不转了,“嗨,管那么多?先杀了孙可望再说吧,兄弟,用杀猪刀吗?不要的话,哥哥的流星锤也可以借给你用!”
孙可望暗骂呀,“丫的不是说杀猪刀吗?怎么又扯到流星锤上去了?”
马万年淡淡摇了摇头,扯起薄唇欣慰地笑了,说,“一把刀,怎么能够?面前可是有一千名好姑娘,她们人人都敢拿起刀来惩奸除恶的!”
妇女们,心中都是一紧,可随即,她们都认真点着头,有的对马万年说:“将军,谢谢你让我们亲手了结这个畜生的性命,请给我们一把刀,我们要将他碎尸万段!”
马万年鼻子里发出快意的哼声,“嗯,给她们刀!”
马万年的亲兵都是跟随他多年的,见惯了小侯爷这种仗义抱打不平的事情,纷纷慷慨的解下自己的腰刀,他们手中的眉尖长刀毕竟太长,比女孩子们的个子都要高,给她们她们也不会用。
女孩子们纷纷双手握刀,可刀还是比较沉,但是她们还是使足了力气,一步步走向孙可望。
“你你,你们要造反啦?”孙可望已是拔了毛的鹰,下了锅的鸡,却仍想用自己积年的余威和狰狞表情吓退这群臭娘们儿。
可女孩子们竟然没有后退的,一个纤纤弱弱,浑身伤疤的女孩儿,晃荡荡举起刀,咬着牙道:“孙可望,你这吃人的恶魔,也有今日!啊!”
然后闭着眼将刀砍了下来,马万年根本不怕被误伤,他只把孙可望拎起来,迎着刀。
而后一个接一个的女孩子冲了过来,马万年配合着生怕那些女孩子一鼓作气却砍偏了,把孙可望一次次摆正位置。
“对对,没错,砍这儿最疼,好!”马万年碎碎念着,秦翼明看到自己的侄子仍旧是一个少年心性,不禁转过身去走了,背对着众人畅快大笑,“哈哈哈,日出扶桑一丈高,人间万事细如毛。野夫怒见不平处,磨损胸万古刀。快哉,真是快哉!”
女孩子力气小,刀拿起来都费劲,别说砍下去了,可这也无形中加重了孙可望的痛苦,钝刀子杀人,更疼。
马万年看孙可望一身的血染,刚开始还能哼哼唧唧喊两声,后来连活气儿都不多了,也再无可能还手后,便是厌弃地在他腰眼上踢了一脚。
孙可望飞到了人群里,被一大群女孩子包围着,他却并不感到快乐......
孙可望的鲜血被拿来祭旗,秦翼明、沐天波、马万年,都一脸肃穆,神情凝重的把这当成了一个庄严的仪式,看着绣旗更加殷红的颜色。
而就在这时,有人来报说,“蜀王刘文秀到了。”
从远处广南城的方向,影影绰绰走来一个身影。
一中等身材方脸扩口的男人,眉毛黑浓,目有神光,身穿着松花色紧身青丝袍,显得身材修挺,脚下乌皮马靴,两臂袖口收紧,带着皮护腕。
来人便是天浪亲封的大明蜀王刘文秀,也和孙可望,艾能奇,李定国一样,曾是张献忠的四养子之一,刘文秀没带兵刃,不穿铠甲,一个人来的秦翼明等人面前,还拿出了蜀王的印玺,已示自己的身份。
马万年没想到这么相貌堂堂的一个人,居然是张献忠的四养子之一,他声音亲和,看不出有一点脾气,反而更像个文人,如果不是这一身劲装,马万年一定会以为他是个侧帽fēng_liú的俊秀才。
刘文秀也仔仔细细打量了一下马万年,他在广南城上,虽然看不清这边的一举一动,却是有人不时向他回禀这边的战况的,所以这边发生的事情,刘文秀几乎一清二楚。
他打量马万年,亦或说,他在仰视着这个英气逼人的美少年那与生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