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海里还是郁青儿赶自己走时肩膀抖动着的寂寥单薄身影,而现实却残酷的没有任何修饰,没人想要救她,自己也无法像她一样去拯救和保护,没人在意自己的请求,厚重的大门关闭时,芊芊软弱无力的倒了下来。
在无力的噩梦中挣扎醒来时,已经不知过去了多少天,她独自带领宫中女眷迁徙至靖江王府时便已是残秋了,她还命人将窗户换成了淡黄色厚厚的宫纱。
窗外院落窸窸窣窣走过低着头的一群人,不知是要去干什么。
芊芊受到的惊吓不小,第一次醒来后不久,便又昏昏沉沉睡去,眼皮沉重到抬不起来,浑身发烫,手脚都像是被拆卸了一般酸痛。
每餐她都只吃很少的一点儿东西,御医给她请过了脉,下方抓药,吃了几天苦药汤,芊芊的身子终于松活了,头脑也略略清醒了些。
再次醒来时仔细打量了一下,自己应该是一直睡在西正殿吧?太阳沉沉把头歪在一了边,透过纱窗斑驳洒在芊芊单薄虚弱的身上。
站在窗下环着手臂看向窗外浮想,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后,这是芊芊第一次睁开眼后没有想着要见到天浪,而是想见到那个把生的希望留给了自己的女人。
再一次不知不觉的潸然泪下,门突然开了,走进来的两个身影,一个悲悯之色一闪而过,另一个脸上没有一丝感情。
“娘娘,您醒了?这群大胆的反贼,害人真是不浅。”杜衡的语气满是愤恨和无奈。
“何姑娘,青儿怎么样了?”
杜衡倏然眼圈一红,半晌都未说一句话。
“告诉我,青儿到底怎么样了?”芊芊来到杜衡近前,一双瘦弱的手臂摇晃着杜衡的肩膀。
“她......”杜衡迟疑着,最后还是开了口,“她应该是被贼人抓走了,一同被抓的还有她的几个姐妹,其余的人当世都退到了湖心亭,因为她们手里都有武器,贼人一时无法靠近。加之陈友龙和李元胤得到消息后也马上带着援兵入城平乱了,所以贼人匆忙间便只抓走了青儿和她几个姐妹。”
“那还不满桂林城搜查呀,几个大活人,能被抓到哪里去呢?”
杜衡又顿了顿,“搜过了,陈友龙,堵胤锡,还有李元胤都派兵搜过了,四面城门也全都关闭了,可人就是没被搜到。”
“这怎么可能!”芊芊无力的后退了几步,双手掩面哭泣,“这怎么可能,青儿不会有事的,对吗,她不会有事的。”
“娘娘,您冷静些,皇后安然无恙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万幸了,那青儿的不幸呢?”
芊芊正在冲芳芷发火,门忽然又开了,庞天寿冷着一张脸,拄着一根拐杖幽幽走了进来,他的腿伤根本还没痊愈。
“娘娘醒了,老奴这便让御医来给娘娘请脉。”
“大伴,不用了,我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可是大伴,我昏迷的这些天,到底有没有人去查找郁青儿的下落?”
“娘娘,抓走青儿姑娘的贼人,不劳您多费心,这些人的下落老奴大致已经有些眉目了,老奴刚刚正要去禀告两宫,又听墨香来说您已经醒了,老奴便赶来禀告您了。”
“大伴,你说贼人找到了,他们在哪儿,发现青儿了吗?”
见芊芊根本没有听进去自己的规劝,依然这么心急如焚,庞天寿无奈摇了摇头,“找到了,在城外。”
芊芊颇有深意的看向窗外,徐徐低沉地说:“几天来为了捉拿贼人,桂林城应该是四门紧闭吧,不知道贼人又是怎么逃出去的?”
“娘娘有所不知,这些贼人之中本就有大半是原桂林守将王永祚、蒲缨、杨国栋、马养麟这些人的麾下。上述四将因桂林之战不战而逃,依律被问斩,所部被编入堵胤锡和焦琏的军中,却是没料到他们心中不服,被有心人利用,致使哗变。”
“有心人,大伴指的是谁?这个有心人可以获悉陈友龙和李元胤换防的时间,并准确的把握时机,攻打皇宫,恐怕不止是有心这么简单吧?”
“当然不简单了,事发当天,城中有数千军兵哗变,并参与了攻打皇宫的叛乱。老奴也已经查过了,娘娘口中所谓有心人便是王化澄的党羽,而似乎还有孙可望的参与,孙可望趁火打劫不成,被秦老将军追击至云南,他便向了这么一个毒计,派一批细作和死士潜入桂林城,并出重金招募网罗了一批亡命徒,纠结了屡遭排挤和罢黜的王化澄党羽还有被军法处置的四名将军的麾下,妄图一举攻破皇宫,活捉皇后和两宫,用以要挟朝廷。”
竟然是孙可望,期中还牵扯了方方面面的要么想要窃国要么对天浪和芊芊怀恨在心之人。
芳芷只冷冷一笑,“传本宫教令,即刻起,严关封关,除了皇上搬师回来的队伍,其余任何人不得出入。
广西境内所有城池夜里实行宵禁,济尔哈朗已经从肇庆退兵,那么高必正便没必要继续把守梧州,命他火速带兵回到桂林,本宫要在天浪回来之前,救出郁青儿,并且把一干反贼统统灭了。“
庞天寿浑浊的老眼顿时明亮了几分,一揖到地说:“老奴这便去传皇后娘娘懿旨。”
“还有......”芊芊又附耳悄悄对庞天寿嘱咐了一番话,庞天寿听后带愣片刻,而后大笑道:“呵呵呵,起风了,有些人该要当心着些,可别着了凉。”
几天后的一个夜里,芊芊换上一件碎花窄袖绿色织锦上衣,腰系一条淡绿色襦裙,她在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