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义继续侃侃而谈着:“为了天下早日远离战火,百姓早日过上平安幸福的生活,王将军便只能与残明割袍断义了。
王将军身在曹营,却心归大清久矣,今日王师已至,更待何时耶?为了天下早日太平、黎民百姓不再遭受兵灾荼毒,王将军甘愿自动放弃吉安城,从此后解甲归田、不再过问江山谁属。
为此,王将军及众将士今日甘愿做王师先锋,为王爷鞍前马后,虽死不辞。王将军麾下有精兵数千,红衣大炮数十门,还与赣州守将马进忠为盟兄弟,又洞悉逆匪兵力布防之机密所在。
如蒙王爷恩准,王将军还愿意为王爷您劝降赣州的明军匪首马进忠。只要大将军谭泰能够拿下金声桓的南昌城,此后我天兵便可以顺利接受吉安和赣州,而后以雷霆之势直达广州城下。继而擒拿肇庆的朱由榔及伪明群逆,如反掌尔,还请王爷明鉴。”
顾义说的口沫横飞,济尔哈朗却只说了一句话道:“恩,知道了,退下吧。”
顾义深施一礼说:“谢王爷。”随即推出了帅堂。
顾义走后,济尔哈朗问周围的部将:“朱由郎真的跑去了肇庆,他到底是想要干什么呢,还真准备学那宋高宗,泥马渡江,再到海上漂泊数年?”
勒克德浑听后不禁冷笑,“只怕他的身边,再无岳飞和韩世忠那样的人物了。”
从顾义的口中,济尔哈朗再一次听到了天浪前往肇庆的信息,而这一情报,已经影响了他的计划。
这时,敬谨郡王尼堪狐疑的对济尔哈朗说道:“叔王,吉安守将王进才真的要投降?吉安已是几经易手,可王进才这个人我们似乎并不了解,但是刚刚那个使者口中的马进忠,咱们应该都听说过吧。”
尼堪不太确定王进才的投降是否是真,可是他更加不相信马进忠这个人。只是在自己的叔王面前,他一个副将晚辈,只有把话说得点到为止,不可能替济尔哈朗做决定。
济尔哈朗用手指毫无节奏地敲打着书案,沉吟许久,才说:“按照本王原来的战略计划,是想先带领着我大清的铁骑去血洗一番明军的那些乌合之众。
然后再连下伪明的数十座城池,痛痛快快的砍杀几场,也许最后还能够在哪个不知名的狗窝里把朱由榔那个小儿揪出来慢慢放血。”
尼堪附和着说:“那样也好,有叔父您的赫赫威名,是足以呵退数十万贼寇的。我大军的到来早已让这些贼寇惊恐万状,有许多伪明朝中三四品的所谓高官都暗中向我们递了降表,他们又怎么敢触动叔父您的虎须呢?”尼堪的话看似一个马屁,实则却是在暗暗提醒济尔哈朗不需要那么做。
济尔哈朗依然很淡定,在他眼里,有没有王进才献上吉安,明军都铁定失败了。因此,无论王进才是什么心思,他都不会在意,一个不入流的降将更是不能改变他的计划。这不过就是一个乐子罢了,只是大家闲来无事时的一个谈资。
尼堪的奉承让济尔哈朗很受用,这个突然发生的插曲却并没有让济尔哈朗利令智昏,他对下首的众位王公贝勒认真的说道:
“血洗明军这个想法,只不过是本王随口说说罢了,你们不要当真就好,此次南征的主要目标,并不是杀敌,而是禽得贼首,只是朱由榔那小子,本王并没有将他等来。
原想着以我武昌及九江两路大军压境,迫使喜好亲征的朱由郎来拼死与我一战,我军便可重现土木堡之役,像蒙古人一样擒住一个明朝皇帝,这样岂不省了许多是非?
没想到也许是咱们带给他的压力的确太大了,朱由郎竟然怕了,居然逃往肇庆搞个什么迁都,一旦兵败他便要渡海,真是个笑话!”
吴三桂一直是个听众,不过他觉得这个时候正是提醒一下济尔哈朗,总不能做闷葫芦,那样会被辅政叔王怀疑自己是否是身在曹营,心系大明。
他便起身对济尔哈朗施礼说道:“辅政王,这件事情很明显,朱由郎已经有了退入海上的打算,他迁都肇庆,所谓重回龙兴之地只不过是个幌子罢了。
上一次南征,他与何洛会的那一战,明军能够取胜,不过凭得是侥幸,他朱由郎亲身到了战场,更是可以体会到明军的乌合之众与我大清铁骑在战斗力上的巨大差距。
这就是让他害怕的第一个原因,第二个原因便是经过江西和湖广的两次大战,虽然伪明侥幸赢了,然而却也损兵折将,元气大伤,无力再抵抗我军此次更猛烈的进攻。
其三就是王爷的威名,以及我三十万大军的强力阵容令他不得不放弃抵抗,所以他早就做好了逃跑的准备。”
济尔哈朗眉头一皱:“你是说朱由郎是真的早就想逃了,不是因一时害怕犯了糊涂?”
没等吴三桂回答,尼堪说道:“逃?他想得美,这家伙别的本事没有,就是善于逃跑,叔王真的不用再想看到他还能来个什么亲征。
他能去江西和湖广搞什么所谓的亲征,那都是当初在湖广时被孔有德和刘承胤给逼得,只是狗急跳墙罢了。
可那个劲头过去了,他的本性依然还是懦夫一个。去海上?难道就能逃出我大军的法网?当年完颜宗弼搜山捡海捉赵构的旧事,恐怕又要重提了吧!”尼堪说完,众人都哈哈大笑了起来。
前文说过,这位敬谨郡王尼堪是老汗王努尔哈赤的嫡长子褚英的第三子,褚英之母便是努尔哈赤的正妻元妃——佟春秀了,后称佟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