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中下旬里,陆亦轩和父母还有老妹亦萍一路风尘赴赴进了京城。一家人在观复阁安顿下来,只是当天的晚上,铁柱同志就闹起了邪性,说什么也不肯长期在观复阁这种前朝王公贵戚的豪门大宅院住,他要搬出观复阁,在城里租个小宅
院住,说是住得踏实,否则天天住观复阁这等门第,容易败了家风。
陆亦轩其实也没打算让一大家人长久时间住观复阁。
观复阁到底还是目标太大、太显眼了些,去年时父母来京城小住一段时间是无所谓,权当是旅游住酒店一样,可是长久了居家过日子,这的确不是很合适。
实际上,他在离京之前,就想过这事,还拜托了马丰都给打听着点,老城区哪儿有人家卖房子。
打算是,给父母买一套老宅院住着。
看样子事情没那么应景儿,他也是没想到,这次回老家,鼓动父母迁家来京之事会这么顺利,到是让京城这边准备得有点儿不到位,有点措手不及了些。
转过天来。
马丰都兴冲冲打来了电话,告诉说打听到了这么一户卖房的人家。
这还等什么,两人立马骑着自行车穿街过巷,打听着找到了这户人家门上。卖房这户人家,在西城片区老冒儿胡同,房子地理位置到是还算凑合,不算偏僻,真正算直线距离,相隔着观复阁也就一站多路,另外出了胡同口再拐个弯,就是前门大
街了。
房子是京城老式的四合院结构,
外面看上去,有些破旧得紧,院墙都有几处豁塌的痕迹……
看到是这么幅破败光景,马丰都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轩子,不好意思啊,我也是只听朋友给了这么个讯,没提前来看看情况,要不……咱们另外再找别家吧!”
“别介,进门看看再说,好歹也是老城区里的房子,来都来了,没事!”陆亦轩是真没在意这些表面的败落。
这些都是次要的。
房子败落了点不打劲,花钱仔细翻修一番就是。最紧要之处,这可是京城老截获里的房子,别看现在这房子破败得不像样,再过二三十年……不,哪怕再往后过个十年,乖乖,这些破烂地儿,那可全都要变成寸土寸金的
顶级房源所在地。
花钱都不一定再能买来的好地段!
两人将自行车在院门前停好,走上前,拍门而入。
刚进了院,呼啦~~~嘭嗵~~~
好家伙,内院正门里,有人在往外扔东西,跟着就听到,有女人在哭嚎的声音,男人在叫骂的声音,杂混一起地,还有噼噼啪啪砸东西的声音……
靠!
这是院里主家男女在打架?
“有人没?”陆亦轩皱了皱眉,喊了一嗓子。
马丰都亦是皱着眉头,有些晦气遇到这种事。
“谁啊?”
内院正门里传来一声男人的蛮横喝问。
接着就见,一个男人,手撕着一个女人头发,凶神恶煞地走出了内院正门,目露凶光地打量着院门口的两人:“你们是谁?跑我家干啥来了?”
“你是房东?你先松开女人头发,一个大老爷们,打女人算什么本事?”陆亦轩有点耐不住心火,平生最烦就是这种家庭暴力,男人打女人。
马丰都担心好兄弟跟男人无谓起冲突,急忙在旁道:“彬子介绍我们过来看房子的,你家这房子真打算卖?”
男人被陆亦轩不善目光盯得有些恼意,不过,听到马丰都的话,他眨巴下眼睛,气哼哼松开了女人头发,上下打量两人一番:“整套房作价五千块,不二价,谈得妥就办手续,谈不妥你们走人,老子没功夫跟你
们磨闲牙!”
马丰都眉头皱了皱,刚想说话,被陆亦轩一抬手打断了。“房子你想卖多少钱都没问题!”陆亦轩冷笑道,“可是,老子怎么知道,你真是这院子的房主?这房子真是你说了算?她是你老婆吧?她难道对这套房子,就没有一丁点儿
的处置权?”
“她还想有处置权?”男人狞笑了声,扬手一个耳光扇在了女人脸上,又一脚踹在了女人小腹处,将女人给踹得跌坐在地:“看到了没,我可以像打一条母狗一样,随便打骂她,她可连一个屁都
不敢放!
你们说,她能有这院子的处置权吗?
实话跟你们说,这套老宅,是我祖上传下来的祖产!
至于说这个贱母狗女人,她不过是,死皮赖脸,硬要缠着老子,不肯离开的一个乡下贱货而矣!
这贱母狗女人,背着老子跟别的男人勾搭,被老子当场抓了个现行!
老子正要跟这贱母狗女人闹离婚,民政局的同志都支持老子的做法,老子打她骂她都是轻的,老子这是在扞卫一个男人的尊严……”
男人一边狞笑发狠,一边不停抬脚踢踹地上的女人。
可怜那女人,却就只知道哭,也不辩解,也不躲闪,任由男人在她身上撒气。
老话说,清官难断家务事。
遇到这么件让人倒胃口的事情,陆亦轩心情一下子糟糕透顶。
马丰都同样也是听得心情分外郁闷,又生怕好兄弟陆亦轩脾气冲,会上前跟男人急眼。
至于说买房这事,马丰都已经倾向于转身走人了。
跟这样的主家做买卖,总也让人心里别扭,总也有种,这是在助纣为虐,帮着在拆散别人家庭的感觉。
“轩子……”
马丰都压低了声音,在给陆亦轩使眼色让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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