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话像是在平静的湖面上投下了石头,瞬间就掀起了阵阵的波浪。
徐婕妤也震惊得都忘记了委屈和哭泣,不由得低头看着她的鞋底,她的确在鞋底上看到了有少许的油渗透了出来。
“皇上,原来不是许沐晴想害臣妾的孩子,而是另外有人不想让臣妾把孩子健康平安地生下来。是有人故意想让臣妾小产啊,人家是故意借着许沐晴的手想要将我们的孩子弄掉。”
徐婕妤脸上流露出强烈的恐惧来,她将鞋子脱下来,“臣妾的鞋底被人涂了很厚的一层油,上面再用一层薄薄的蜡给封住,等到那层蜡被磨掉了,油漏了出来,臣妾身体笨重不灵活,鞋子又滑,臣妾一摔跤,孩子就流掉了。那人好狠的心啊。”
萧冽气得快要疯了,他没想到在他的眼皮子底下竟然会出现这样的事情,当即劈头盖脸地对着淑妃痛骂了起来。
“你是怎么掌管后宫的,竟然让人生出这么阴毒的算计来,连皇嗣都敢害,接下来是不是该轮到谋害朕的性命了啊?”
淑妃吓得脸色惨白,腿脚发软地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都怪臣妾没有管好徐婕妤宫里的人,让歹人钻了空子,请皇上责罚。”
萧冽对她很失望,“德妃,这件事情交给你去查,一定要狠狠地查,势必要将凶手给揪出来。”
“臣妾遵旨。”德妃恭敬地应道。
皇上凛冽嗜血的目光看向徐婕妤身边的那两个宫女,“你们主子要摔倒也不会护着,朕养着你们有什么用?贬为最低等的粗使宫女,什么脏活重活就让你们干吧。”
徐婕妤泪眼盈盈地说道,“皇上,臣妾怀疑这两个贱婢和谋害臣妾胎儿的幕后凶手是一伙的,请皇上替我们的孩儿做主。今日要不是许沐晴,臣妾肚子里的孩子就保不住了。”
“淑妃娘娘只顾着治许沐晴的罪了,御医请了那么久才来,若不是服下了保胎的丹药,臣妾都不敢想象后果会是什么。”
萧冽看向淑妃的眼神已经是显而易见的怀疑了,那眼神锐利得就跟刀子一样落在她的身上。
淑妃眼泪立刻溢出了眼眶,委屈得不行,“皇上是怀疑臣妾这么做吗?臣妾又怎么会这么愚蠢,徐婕妤她若是小产,臣妾第一个逃脱不了责任,臣妾怎么会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太后好像很不厌烦这些勾心斗角一样,没好气地说道,“够了,哭什么哭,烦死了,孩子没事就好了。”
“皇上,淑妃这些年操持后宫的事情,什么时候不是妥妥帖帖的?你要是怀疑她,那就真的太过分了。”
“查是应该查,但没有证据也不该怀疑淑妃,整个后宫淑妃最大方得体,对哀家最孝顺,也最善解人意。哪怕偶尔有些小脾气小差错,也是因为爱子心切,你万不可冤枉了对你最好的人。”
萧冽心里很不痛快,不过太后既然发话了,他不好忤逆母亲,只能忍着气说道,“德妃,务必要将这件事情查得清清楚楚,但凡参与谋害皇嗣的人,统统处死!”
徐婕妤差点小产的事情就告一段落。
萧冽看到满脸委屈和害怕的许沐晴,又是生气又是无奈,“许沐晴,你有时候真是灾星附体啊,你到哪里,哪里就不平静。今天的事情虽然你不是故意的,但也害得徐婕妤受到惊吓了。以后你没事还是别进宫了,省得害人害己。”
许沐晴忍不住在心里说道,明明是淑妃和太后看我不顺眼要害我,怎么变成我是灾星了?我冤不冤枉啊?
还有,你以为我喜欢进宫啊,这里分明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是梁国最大的鬼屋好吗?阴森森死气沉沉的,要不是没事我才不愿意来呢。
“对不起,皇上,都是臣女害得徐婕妤受到惊吓,真的很对不起。”
她态度很诚恳也很真挚地道歉,然后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张两百两的银票来,递到了徐婕妤的面前,笑得谄媚又讨好。
“娘娘,这些银票是臣女送给你肚子里的小皇子压压惊的,希望你们能原谅臣女,对不住,让你们受到惊吓了。”
许沐晴的这波操作让在场所有的妃嫔都惊呆了,她们没想到竟然有贵女竟然这么不做作这么现实,不是说名门千金都是高贵娴雅,温柔端庄,视金钱为无物的吗?
眼前的少女究竟是怎么那么坦然地拿银票来砸人的?
徐婕妤满脸无奈又惶恐地看着她,“你这是做什么啊,快把银票收回去。”
虽然那么多银子很诱人,她在心里也是很想要,但是现在当着那么多妃嫔,当着皇上和太后的面,她哪里敢收啊。
萧冽也被许沐晴道歉的方式逗笑了,他第一次觉得眼前的这个姑娘有些意思,很好玩。
“徐婕妤,既然是许沐晴给你赔礼道歉的银子,你就收下吧,以后给孩子买些好吃的好玩的。”
既然皇上都那么说了,徐婕妤也就不谦虚了,“那就多谢许姑娘了,这份赔礼道歉的礼物挺特别的。”
许沐晴心疼得肉都在滴血,她在心里幽幽地说道,可不是特别嘛,两百两银子呢,那可是一笔巨款啊。
谁让她闯了祸呢,只能破财消灾了。
“好了,你爹还等着你照顾呢,赶紧出宫去吧,你的那两个丫鬟应该在宫门口等你很久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