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的正是颜赤扬,而女的则是秦香儿。 ≈
颜赤扬在输给青竹宗之后,没有理会任何人,径直恨恨的离开,他不明白自己到底输给了什么东西,但输了,却是一个不容置疑的事实。
他无法找到任何推脱失败的理由,只能借酒消愁。
酒一杯接着一杯,他却越来越清醒,直到最后,舌头都已经麻木,可精神却清醒的不可思议。
“这是什么酒?”他说,语气低沉的就像一个被关在牢笼里的囚徒。
“普通的酒。”秦香儿开口,眼神不离颜赤扬左右。
老实说,此刻她终于鬆了口气,因为之前颜赤扬在不停的喝酒,甚至没有说过一句话,那种诡异的沉默让她感觉的不安;现在好了,他说话了,终于说话了,儘管语气冰冷的就像刚端上餐桌的凉糕,可终究是说话了,那样就好。
一个还会说话的人,永远比一个连话都不说的人可靠,这种类比就像动物和木偶之间的比较一样。
颜赤扬继续用一种冰冷的语气说道:“我怎么感觉是水?”
秦香儿笑了,道:“就算你的舌头尝不出味道,鼻子也应该能嗅出来,就算你的鼻子也失灵了,嘴唇也应该能感觉出来,就算嘴唇也陷入了麻木,你的胃也会告诉你事实。”语声稍顿,她用一种别样的目光凝望着颜赤扬,“你知道这是酒,毋庸置疑,因为酒越喝越热,水越喝越冷。”
“不,这是水!”颜赤扬盯着她,眼神里放着别样的光:“酒怎么会越喝越清醒?这不过是一种有着酒的香味,酒的口感,酒的回味的水。这不是真正的酒。”
他的手重重在酒桌上扫过,将满桌的酒壶连带酒杯一起扫掉。一连串咣当的声音过后,房间里恢复安静,安静的就像山野里的孤墓一般。
一道人影出现在门口。
秦香儿目光一凛,转头冷哼道:“回去,没我的招呼不得过来!”
那人影也没答话,微微躬身,转身便离开。
秦香儿转过头,凝望着颜赤扬,眼神里儘是不忍。不忍见他痛苦,不忍见他自暴自弃,更加不忍见他不明事实。
她走了过去,轻轻握住颜赤扬的手臂,朱唇轻启,说道:“颜大哥,算了吧。不要再争了,也不要再抢了。”
她能够感觉到那只手忽然抽动起来,这种抽动并不明显,轻微的豆腐在空气中的颤动,但又怎么瞒得过秦香儿。
她的眼中儘是忧虑。
“什么叫不争?什么叫不抢?你能告诉我吗?”颜赤扬冷笑道,“恐怕连你自己也明白那是不可能的事情,我在赤霞宗,不是在琴香阁,琴香阁可以不在乎这些,赤霞宗不能不在乎。”
“在乎什么?”秦香儿道,“世俗的荣誉?宝塔里的异宝?赤霞宗的老古董们真相信司空血所说的吗?事情如果真像司空血所说的那样美好,他会将这一切公之于众吗?”
颜赤扬听着,沉默着,嘴唇微微颤动着;彷彿有很多话要说,可话到嘴边,却又咽下去了。
就如秦香儿所说的一样,他是在乎的到底是什么?是世俗的荣誉?还是异宝?谁又能知道呢?
谁也不知道司空血心中所想,也不知道赤霞宗的长老们心中所想,颜赤扬恐怕连自己心中所想的也不明白。c∮,⌒o≈
他抬起头,盯着秦香儿,盯着这张并不漂亮,但格外有韵味的脸,忽然一用力,将她整个人拉进了自己的怀抱里,他的动作粗鲁的就像一个莽汉,毫无男士的风度,但秦香儿却忽然笑了起来。
“你也不明白不是吗?”她说,“既然不明白,那为何要为此拚命呢?不如——”
话还未说话,便被颜赤扬打断:“我明白,什么都明白。”他的声音格外低沉,声音里彷彿束缚着一只无形的野兽。
“我什么都知道,但你却不知道。”他长长的吁了口气,又道:“赤霞宗只是表面风光啊。”
秦香儿心底咯噔一声,脱口而出:“赤霞宗发生了什么事情?”
颜赤扬沉默了半晌,目光凝望着秦香儿,歎了口气,终于开口说道:“这本不是你应该知道的事情,但是——也谈不上什么秘密,告诉你也无妨。”
秦香儿听着。
颜赤扬摇了摇头,继续说道:“你可知道赤霞宗有多久没有产生真正的凝神期高手了?”
没有等秦香儿回答,他自己就接话道:“十年,整整十年没有出现一个真正的凝神期高手。”他的语气充满了壮士暮年的落寞与不甘,“很难想象是吧,曾经的东南域第一大宗门,竟然有十年没有产生一个真正的凝神期高手,但我要告诉你,这是事实,是一个人所共知的秘密。”
“怎么会这样?”秦香儿问。
颜赤扬回答:“想要突破凝神期有三种方法,第一种以自身力量突破,在半步凝神时,不断的压缩真气,直到力量足以突破桎梏,最后成就身体和灵魂上的双重凝神,”
说着话,他摇了摇头,“听起来美好,但真正能以此突破的能有几个?人的终归有一个储存真气的极限,再多就会崩溃,能以此法突破的武者,都是那种心智坚韧,天赋异稟的人,这种人,万中无一。”
秦香儿点了点头,道:“没错,我听说古往今来,能以这种方式突破凝神期的武者,未来的成就都很高,甚至有些能到达那个境界。”
颜赤扬道:“不错,只要他们不中途陨落的话,确实可能到达那个境界。”他停了停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