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起中年人,那个两鬓斑白的老头则显得威武异常,眼神锐利的就像两把刀子,脸上的皱纹,就像是篆刻上去的毕生的荣耀与威严一般;他穿着灰色的长袍,腰系一条嵌玉的腰带,袍子的领口袖口和腰带的边缘,都镶嵌有一圈金边。
是真正的金边,金丝织成的金边。
这三个人绝对是不同类型的人,但有一点却相同:当许墨进屋时,三个人的目光透视聚焦在他身上,三股压力也在同一时间,压上了他的身体。
许墨微微一笑,如沐春风般的将这压力化解,也没有什么客道,径直坐到了一张空椅子上,直接闭目养神。
真正的闭目养神,他也看也不看这三人一眼,仿佛面前的三个迥异而特别的人是三团空气一般。
诡异的沉默回荡在小小的房间里,许久过后,年轻的姑娘终于打开了这种沉默,开口问道:“你叫李大柱?”
许墨微微睁开眼,用眼角瞥了这姑娘一眼,她脸上带着笑意,面颊露出酒涡,但任谁都看出,这笑意里带着十分的客道与礼貌——公式化的笑,虽远谈不上虚伪,但也绝对不够真诚。
“不错,鄙人正是李大柱。”
“你说谎!”姑娘柳眉一竖,大声喝道:“这明显是个化名,你到底是谁,来这里有什么目的?”
许墨微微冷笑道:“化名也好,真名也罢,现在我就叫李大柱,你问我谁,我只能告诉你,我叫李大柱,至于有什么目的——你们想干什么,我就干什么。”
“如果我想要你死呢?”姑娘阴恻恻的道。
许墨冷笑道:“那我也会要你死。”
姑娘道:“就怕你没这个实力!”叱声中,一道剑光犹如白练般刺来。
许墨背负着双手,动也不动,任由剑光逼近,剑光在他咽喉前半寸戛然而止。亮白的剑光将他的眉目都映上了一层雪色,而他的喉结却依旧能在森寒的剑气下,巍然不动,脸上的神色也没有丝毫变化,开头如何,现在依旧如何,仿佛未来也会这样。
姑娘将手中的长剑往前递进了半分,剑尖抵在许墨的咽喉上,皮肉下陷,此刻只需要再用一点点力,剑锋就会刺破咽喉。
姑娘的手腕没有颤动,就像铁打的一样稳定,可见她是个用剑的好手,但远谈不上剑客,她身上没有剑客的孤傲与无畏,但若只谈用剑,却在水准之上。
姑娘沉声道:“你以为我不敢杀你?”
森冷的剑气刺的许墨皮肤阵阵生疼,可他竟依然不动声色,淡淡的笑道:“你自然不会不敢,这世界上还没有韦小姐不敢的事情,我说的对吗?”
之前许墨还有所怀疑,但看到这把剑时,他就完全确定,面前这姑娘正是镇住韦振业的独生女韦红琼。
白雪凝琼貌,明珠点绛唇,这首诗就是云州的才子赠给这位佳人的诗,描写了她的美貌。
韦红琼美则美矣,但真正让她名镇云州的却是手中的剑,那是一把特别的剑,就像天边的一朵白云。
因此也得了个白云剑的美名。
如果这位姑娘是韦红琼的话,那她傍边的那个其貌不扬的中年人,一定是他的父亲韦振业,至于那个老头,许墨还有些拿不准他的身份。
韦红琼的眼中闪过一片惊讶之色,说道:“你认识我?”剑依旧抵在许墨的咽喉上,没有放开。
许墨微微一笑,说道:“我不认得小姐,却认得这把白云剑。”话音刚落,他曲指一弹,便将这把白云剑弹开。
没有人喜欢咽喉中抵着一把剑说话,许墨也不例外。
韦红琼心下一惊,暗想:“这人到底是谁?竟然有如此功力。”从这轻轻一弹中,她就知道面前这个李大柱的实力定然在她之上,甚至距离她的父亲,也相差不远,这样的人,这样特别的名字,会在云州默默无闻吗?韦红琼不相信,一点也不信。
最有可能,他隐藏了自己的身份。
韦红琼刚想继续试探,就听她的父亲开口道:“好了红儿,不用再试了,这位先生没有问题。”
“可是他明显是隐藏了身份——”
话未说完,就被韦振业打断:“隐藏了身份又如何,我们人人都戴着伪装,只是有些人伪装的长了,忘记了自己的真实身份,有些人则刚刚开始伪装,我说的对吗,李先生?”
这话客道至极,也礼貌至极,比韦红琼的话不知动听了多少倍,可许墨却感觉毛骨悚然,仿佛面前这平庸的外表下,隐藏着的是一只恶魔。
他微微一笑,说道:“韦城主说的没错,有些人的伪装,是戴的长了一些。”意味深长的看了韦振业一眼,又道:“三位在这里等我,不会只是质疑我的身份吧,其他人呢?他们在哪里?”
韦振业笑道:“其他人都已经走了,只剩下你一个。”
许墨笑道:“那我还真应该紧张一下。”
韦振业道:“你是应该紧张,在别人的地盘上,没有人不应该紧张。”
许墨道:“可我却紧张不起来。”
韦振业道:“那是因为我们都心照不宣。”
许墨笑了起来,道:“好一个心照不宣,我看说各取所需更好。”
韦振业沉吟了片刻,像是在咀嚼着这句话。过了好久,才开口说道:“不错,各取所需更好,”
他正色道:“李先生,我不问你姓名,也不查你底细,更不会干涉你在玲珑宝塔里的行为,只求一件事。”双目炯炯有神的凝眸着许墨。
许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