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柳道:“大人想要将玲珑宝塔据为己有,可这种宝物又岂是人可以拥有的,我苦劝不听,只能任由他进入塔中,结果——”
扶柳脸上出现了一抹惊恐的表情。
“结果怎样?”聂青青追问道。
她从未见过扶柳露出这样的表情,她总是云淡风轻,可云淡风轻的一人,一旦失去了淡然,那代表着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已经超过她的控制。
扶柳稍稍平静,眼神里依旧残留着惊恐,嘴上说道:“大人想要破开玲珑宝塔的禁制,忽然天空中电闪雷鸣,一道碗口粗的闪电重重劈在大人头顶——”
“啊!”聂青青惊呼了起来,虽然她和聂妄心之间有诸多不睦,但逼近是父女,没有女儿希望听到父亲出事的消息。
许墨一脸担忧的看着聂青青,开口道:“放心吧,以聂伯父的实力,就算被闪电劈中也不会有事。”
扶柳摇摇头,道:“如果是普通的闪电当然没事,但你没见到那道闪电,那道闪电、它竟然、竟然是紫色的!”扶柳的身体竟瑟瑟发抖起来。
许墨惊讶的道:“紫霄神雷?”
扶柳惑道:“你见过这种东西?”
许墨指着自己的重剑,道:“这把重剑成形时,就出现了一道紫霄神雷,只有细如蚕丝的一道,却险些要了我的命。”
“是啊,只是蚕丝似得的一道就险些要了你的名。”扶柳说道:“那劈中大人头顶的却是碗口粗的一道,我当时就认为大人死定了,可走上前去的时候,却发现他并没有事。”
扶柳摇了摇头,道:“不,不能说没事。”
许墨惑道:“怎么?”
扶柳道:“他身上并没有明显的伤痕,也没有露出痛苦的痕迹,可他的眼睛却——”她偷看了聂青青一眼,终于咬着牙,说道:“可他的眼睛却瞎了。”
“啊!”聂青青惊呼了起来,道:“怎么会这样,爹爹他,他——”
聂青青深知眼睛对于一个雄心勃勃的人来说,有多重要,聂妄心的眼睛瞎子,雄心也就灭了。
一个灭了雄心的枭雄,就算活着也只是一具没有生息的行尸走肉。
扶柳叹道:“小姐不用担心,大人没像你想象中的那样颓废,而起他的眼睛也不是没可能恢复。”
聂青青急道:“怎么样才能恢复。”
看了一眼许墨,又看了一眼聂青青,目光在两人身上来回转动,最后说了一句话:“解铃还须系铃人,大人说了,他的眼睛想要复明,还需在玲珑宝塔中寻找答案。”
许墨变成了一个中年人,而聂青青则变成了一个中年妇女,俗称黄脸婆;不得不赞美聂青青的易容术,这张黄脸婆的脸看起来妙极了,脸上满是岁月留下半点,就连原本明媚的目光,也变得浑浊起来。
聂青青让许墨用剑,用的却不是原本的重剑,而是一把软剑,这让许墨感觉很不适合。
“我可以用长剑的,一样能掩饰身份。”他抱怨着。
聂青青咯咯笑了起来,清脆如黄莺一般的少女声,从这张苍老的面孔下发出:“你以为用长剑别人就看不出你的身份吗?想要隐藏身份,就要彻底与过去隔绝,说真的,我真想给你弄把刀来使使。”
许墨翻了翻白眼,道:“杀了我吧。”
聂青青忽然正色道:“你想清楚了,这一次可是东南域大多数宗门都准备派出队伍进入玲珑宝塔,我们要面对的不仅仅是玲珑宝塔的危险,还有人的威胁,那名门正派表面看起来道貌岸然,实际却是一群吃人不吐骨头的家伙。”
许墨笑着耸了耸肩膀,道:“我还有得选择吗?”
“当然!”聂青青急道:“如果你不去,没人能强迫你。”
许墨平静的凝视着聂青青的眼睛,忽然两手抱着她的双肩,一字一字的说:“青青,不用再说了,我知道你想救自己的父亲,只要你想做的事情,我一定会陪你去做,我们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
“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聂青青的眼眶湿润了,眼中荡漾着泪花,似落未落的在眼眶中打着旋儿,她低下头,喃喃道:“你不必这样的,他对你——”
“他对我怎么样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对我怎么样。”许墨说:“我不是为了聂妄心才冒险进入玲珑宝塔,我是为了你,聂青青;除了你这个事情上再没有人能让我做出这种选择。”
聂青青没有说话,只是身下握紧了拳头。
炎日炎炎,空气中弥漫着汗味。
汗味越重,代表着人越多,前方一定有很多人,就在拐角的地方,一定聚集了很多疯子。
许墨知道他们都是疯子,为了一个不切实际的目的,而冒上巨大的风险的疯子;但没有人觉得这有什么不对,这个世界上平凡的人太多,不甘平凡的人也太多,平凡的人想要成就不平凡的事业,就必须冒险,冒险就意味着可能死,但也可能成功。
在遇到危险之前,人们往往会把成功后的收获挂在嘴边,只有危险真正降临,他们才会想到
——想到“死”,一个并不算坏的字眼。
长街尽头处,慢慢的走过来一人,一个女人,准确的说是一个道姑,再准确的说——是扶柳,她换回了一身道姑的装扮。
她很慢,不但步子慢,而且步幅也不大,与两侧那些大步流星的汉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可这慢只是动作慢,并不意味着她走的慢,她的速度很快,很快就走出了长街,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