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墨上来就要求多放咸菜,说明他是一个熟客,可如此俊朗无双的熟客,两人不可能完全没有影响,可事实上,确实没有多少影响。
许墨微微一笑,道“怎么了?老板有生意不做吗?还是怕我会付不起面钱。”
又是一句玩笑,像这样俊朗的、气质不凡的公子哥,又怎会付不出钱呢?真正奇怪的是你们居然会吃面,来街边的小摊吃面。
就连聂青青也用疑惑的眼神凝视着许墨。
许墨看着正在麻利的拌面的老头,又看了一眼在旁边打下手的老婆婆,多少年了,两人没有任何变化,就连动作也与往昔一致。
他们过的确实清贫,但也幸福——还有什么比相爱的两个人,时时刻刻待在一起更加幸福呢?
看到聂青青疑惑的目光,许墨微微一笑,轻声道“这家面摊在我很小的时候就有了,老板一直没换,味道也一直没变,始终是当年那种味道。”
聂青青笑了,青葱一般的指头指着许墨道“我明白了,你拉我来不是吃面的,而是来吃回忆的。”
“吃回忆?”许墨笑出声来,“这个比喻倒也贴切,我就是来吃回忆的。”
就在这时,老夫妻已经将拌好的凉面恭恭敬敬的放在桌上,抹了还在围裙抹了抹满是麻油的手。
老头笑道“客人,不好意思了,茶叶蛋还要煮一煮。”
煮一煮的意思,并非是蛋没熟,而是让蛋入味,老头对食品的味道向来严格,绝不允许有任何瑕疵,这也是许墨喜欢这面条和茶叶蛋味道的原因。
认真加工的食品,总是美味的。
许墨微微一笑,道“老丈,不碍的,我们吃着等就是了。”
老头的脸笑开了,就像一朵盛开的菊花。
吃面,用筷子吃面,筷子插进油光的面条里,轻轻一挑,便将面条送入口中,许墨一边吃,一边不住的点头说道“果然还是以前的味道,当年我和妹妹小的时候,就经常在这里吃面,有开心的事情就来,不开心的时候也来,这个地方锁住了我们太多的喜怒哀乐。”
聂青青嗤嗤笑了笑,道“你丫,吃个面条而已,居然会联系到喜怒哀乐上了。”
许墨轻笑道“这就是你不懂了,面条虽然只是面条,但未必不能承载回忆。”说完间,又吃了一口,筋斗的面条送入口中,发出嘶嘶的声音。
反观聂青青,则是一副细嚼慢咽的姿态,就连吃面时,也没发出一声声音,动作优雅到了极点。
许墨看着聂青青小心翼翼的动作,忍不住笑了起来,道“青青,吃面可不是这么吃的,要大口的吃,像我这样。”
说着将面条送进口里,还故意发出很大的声响。
聂青青的脸红了红,羞涩的低下头,轻声道“我可学不会你这种粗鲁的模样。”
许墨笑道“那你可错过了一餐美味了。”
聂青青白了他一眼,道“就这样我也觉得味道不错。”话锋一转,又道“对了,你说你还有妹妹,会不会很难相处。”
回到云州,聂青青就要住进许家,对一个姑娘来说,这无疑是巨大的考验;丑媳妇见公婆,难免有些惴惴不安,就连聂青青这样的武者也不例外。
许墨眨了眨眼,嘴角含着笑,说道“别担心,馥儿是个很好相处的女孩,看到有你这么漂亮的大嫂,她肯定会开心的跳起来。”
聂青青的脸又红了红,左手轻拨了一下鬓角边的柔发,羞涩的道“哪有的事情,我听说妯娌间是最难相处的。”
许墨不以为意的一笑,道“放心,我这个妹妹好相处极了,她——”
声音戛然而止。
“你怎么了?”聂青青顺着许墨的目光望去,只见巷口走来一黄衫少女,她凝眸着前方,眼神里,就像有一只躁动的精灵在不住的跳动,她的悸动、不安、与焦虑,一切神伤都从这眼神里倾泻而出,化作了一滴晶莹剔透的泪。
微风吹来,泪珠落下,在空中炸开,就像开出了一朵黯然神伤的花。
只听许墨口中喃喃道“馥儿、馥儿。”
高墙,大院,屋门紧闭。
已是深夜,万籁无声。
许栋山的书房里,正亮着灯,橘色的灯。
昏黄的灯光照出了许墨那脸,犹豫焦虑而变得有些扭曲变形。
屋里还有两人,两个女人。
许馥儿微蹙着眉头,眼神在窗户和门口来回摇摆,飘忽不定;聂青青则一脸显而易见的焦虑,她在厅中踱着步子,从前到后,一刻不停。
许墨的的双手轻抚着桌面,瘦长、骨节凸出的手指,在灯光下看起来就像精铁所铸的似得。
他的表情十分沉重,正用一种锐利的目光等着许馥儿。
“爹爹就是在这间房间里失踪的吗?”他说,语气沉稳。
许馥儿点头道“没错,守夜的下人说老人借到了一封信后,就将自己一个人关在房间里,一整夜都没有出来,直到第二天,下人进屋打扫时,才发觉他已经不见了。”
许墨皱了皱眉,道“房间里还是父亲消失时的原样吗?”
许馥儿道“还是有原样,我让下人保留了下来。”
许墨道“这就奇怪了,房间里没有任何打斗的痕迹,下人也没听见异常声响,难道是?”
“是什么?”许馥问。
许墨道“难道是爹爹自己走的?”
许馥儿摇摇头,道“爹爹怎么会不告而别,就算要走,下人就在门口,通知一声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