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目光扫来,令柳青芙面色一红,忍不住嗔怒的看向瞎子,没好气的说道:“路这么宽,你不会走另一边,非要和我们走一起吗?”
瞎子微微一笑,道:“姑娘这可错了,你走你们的,我走我们的,我可没和你们走一起。”
柳青芙语气不善:“可别人会以为我们是一起的。”
瞎子不屑的道:“别人是别人,脑子长在别人脖子上,嘴长在别人的脑袋上,怎么想是别人的事,怎么说也是别人的事,我又何必在乎呢?”
柳青芙被瞎子这一番歪理说的又气又急,只能撇过脑袋,不去理他,至于心中是否在画着圈圈诅咒瞎子,谁也不知道。
许墨道:“别人的想法是别的事情,可别人想到了我,就是我的事情,我可以不在意别人的想法,但不能不在意别人想到我。”说完,微微一笑,道:“所以您还是走另外一边吧。”
他倒不是因为瞎子的乞丐打扮而嫌弃他,而是瞎子的那灰白的眼眸,始终凝聚在他身上,仿佛要将他看透一般。
这本是很奇怪的事情,瞎子还能看透一个人吗?可许墨却知道,瞎子非但能看透一个人,还能比明眼人看的更透,因为他们用的不是眼,而是心。
瞎子讪笑了两声,忽然道:“你有酒吗?”
许墨眼睛一亮,道:“你也爱喝酒?”
瞎子抿了一下嘴唇,啧啧两声道:“一日不可无酒。”
“好!”许墨忽然来了兴致。
他可以无视一名实力高强的武者,却不能无视一个一日不可无酒的酒徒,酒徒远比武者可爱,可爱的多,因为喝醉的人,永远也不会说谎。
柳青芙看了许墨一眼便知道他想干什么,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下意识远离这两个酒徒,她宁愿和阿丑走在一起,也不愿和两个只知道谈酒论酒的人待在一起。
许墨从腰间取出酒囊打开,醉人的酒香立刻四溢出来。
这酒真的很香,饶是以瞎子见识过东南域各种各样的美酒,也不得不承认,许墨拿出的酒,是难得一见的美酒。
他看到那粗鄙的酒囊,就像一个挂在骆驼上的水袋,就忍不住笑了起来,摇着头笑道:“你还真是特别的一个人,居然用这种东西保存美酒,真是暴遣天物。”
许墨笑了,道:“用什么东西保存不重要,美酒就是美酒,你把它装在缸里是美酒,装在坛子里密封了埋在地下还是美酒,盛在酒囊里依旧是美酒,我说的对吗?”
瞎子摇摇头,道:“窖藏的美酒味道会更好。”
许墨笑道:“可我从来没有窖藏美酒的习惯。”他自顾自灌了一口,辛辣的香味充满了口腔。
他喝了一声好,说道:“对于我来说,酒就是拿来喝的,费尽心思的藏酒有什么意思。”
瞎子大笑起来,说道:“你说的没错,藏酒确实没意思,所以我也不藏酒,只喝酒。”
许墨笑了,道:“所以我们只会去偷藏酒人的酒。”
瞎子大笑着夺过许墨的酒囊,仰头灌了一口。只觉这酒入口极苦,苦的就像最苦的茶、最苦的药,可当酒液流过舌边时,却能感觉到一种冷冽的甘甜,当咽如喉中后,又能感觉到一股火辣,灼烧着咽喉,吞入肚中,小腹暖洋洋的。
“果真是好酒!”瞎子兴奋的问道:“可是正宗的女儿红?”
正宗的女儿红不是酒楼里出售的酒,而是在西南一代,女儿出生时,家人为她酿的酒,就藏在女子的床下,等她出嫁时,才拿出来与亲朋好友分享,甚至有些地方,这酒只能与自己的夫婿在洞房花烛夜时共享。
所以市面上买到的女儿红,都只是挂着女儿红的名号而已,实在是欺世盗名。
许墨愣了一愣,笑出声来道:“我可不知道什么女儿红不女儿红的,这酒是我从一个姑娘的床下挖出来的。”
柳青芙显然听过女儿红的传说,听许墨这么一说,忍不住白了他一眼,道:“就是女儿红,你把人家姑娘出嫁时的酒给偷来喝了,让人家姑娘怎么办?”
没有女儿红的姑娘,出嫁的时候可是会被人嘲笑的。
许墨苦笑道:“可我不知道啊,要不我偷偷给放回去?”
柳青芙又白了他一眼,嗔道:“你以为别人尝不出来吗?”
许墨道:“这可怎么办?”一脸苦涩模样。
瞎子虽不见,但也能想象的出许墨的模样,当下大笑道:“不急不急,你喝了别人姑娘的酒,大不了就把那姑娘娶了,这喝的也就名正言顺了。”说完,自顾自的灌了口酒。
就算他这样的老酒鬼,也难得尝到一次正宗女儿红,这一次不喝够本是不行的。
许墨瞧了他一眼,说道:“瞎子,你不也喝了吗?”
瞎子冷哼一声,道:“可酒却是你偷的,我不过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喝了两口而已——对了,别告诉我这是正宗女儿红,我不知道。”
许墨和柳青芙对视一眼,尽皆看出对方眼中的苦笑:这瞎子行事也太过出人意表了。
前方的凌落风耳朵微颤,听着后面许墨和瞎子打成一片,忍不住微微一笑,对柳恒博道:“恒博啊,你这个徒弟还真不一般;上官亭这样的人居然都来特意结交他。”
柳恒博苦笑道:“我倒不需要他们俩相交了。”
凌落风眉头一挑,笑道:“哦?难道恒博你,不喜欢上官亭?”
柳恒博迟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