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婕妤若是知道曹皇后的心思,恐怕就笑不出来了。
不仅笑不出来,恐怕还会骂娘。
张婕妤的出身倒是不低,只是她出生的时候,张家已经没落。
教导她的那些个女教育们,眼皮子也浅,只交给了她一些世俗的礼仪规矩,却很少跟她提及宫里的事情。
平日里跟汴京城里那些大家闺秀聚集在一起的时候,也很少提及宫里的事情。
眼界比曹皇后低了不止一星半点。
加上她入宫尚浅,也没有看到宫里的那些蝇营狗苟,所以心思还很单纯,全凭着喜好做事。
不像是曹皇后。
从出生起,曹家就有将她送进宫的心思,所以教导她的全是宫里赐下的嬷嬷。
那些嬷嬷们除了教授曹皇后宫里的规矩以外,还教授了许多察言观色,看人说话的本事。
除此之外,曹家还请了一些名宿大儒,教导曹皇后识文断字。
已故的先帝宠妃曹贤妃,也就是曹皇后的姑母,更是隔三岔五的召曹皇后入宫,让她跟在身边,切身的感受宫里的蝇营狗苟,更是言传身教了许多在宫里生存的手段。
所以,曹皇后在很小的时候,就懂得了如何在宫里生存,也懂得了如何以宫里人的身份跟宫里宫外的人相处。
眼界、心思,远比其他同龄人高出了数倍。
后宫之内,除了杨太妃以外,其他的女人在她面前,就是妹妹。
其中包括赵祯的生母李太妃。
曹皇后入宫不足半年,就已经凭借着一手过人的厨艺,征服了李太妃。
如今曹皇后在李太妃口中,就是难得的贤良淑德的好儿媳。
六宫之中的女子,提到了曹皇后,皆竖大拇指。
也就只有杨太妃,对曹皇后不假以颜色。
曹皇后的心思,赵祯不懂。
张婕妤的心思,赵祯也不懂。
爱情对赵祯而言,其实是一个奢侈品。
他亲政不久,想要把自己的话,变成金口玉言,让满朝文武信服,就需要做很多事情,学习很多东西。
每日里光是政务,就足够他忙了,他哪还有什么心思,去跟宫里的那些嫔妃们谈情说爱。
他对曹皇后有感觉,那是因为曹皇后真的贤良,总是能帮他处理一些他觉得麻烦的事情,总是能在他需要安慰的时候,出现在他身边安慰他。
他对张婕妤有感觉,那是因为容貌。
赵祯最开始惦记上张婕妤,就是因为容貌。
在张婕妤入宫以前,他跟张婕妤连话都没说过一句,又何谈爱请?
赵祯耳听张婕妤有所推辞,曹皇后也赞成张婕妤的说辞,也没有多想,微微点头,“那此事就稍后再议。”
张婕妤、曹皇后二人闻言,皆会心一笑。
赵祯在正堂里歇息了一个时辰。
寇季再次出现在了正堂,对赵祯施礼过后,道:“官家,臣的祖父邀请的客人已经到齐,现在请你过去。”
赵祯点了点头,背负双手,率先出了寇府正堂。
曹皇后、张婕妤,一左一右跟随在赵祯身旁。
寇季吊在最后面。
出了别院正门。
门口停放着赵祯的龙撵,以及各御龙直的侍卫,还有曹皇后的凤撵,以及张婕妤的软轿。
浩浩荡荡一大群人,将别院门口围了一个水泄不通。
赵祯出现在别院正门以后,陈琳领着所有人,齐齐躬身施礼。
赵祯在陈琳搀扶下,率先坐上了龙撵。
曹皇后在宫里的女官搀扶下,坐上了凤撵。
张婕妤则在女官搀扶下,坐上了软轿。
依照规矩,张婕妤应该乘坐马车。
只是张婕妤有孕在身,受不了马车的颠簸。
所以赵祯特许她坐上软轿。
对于张婕妤坐轿的事情,满朝文武没有一个开口弹劾的。
不是他们不能,而是他们不敢。
在赵祯子嗣的问题上耍嘴皮子,赵祯一定会让他们爽到极点。
没人会蠢到在这个时候去触赵祯的眉头。
赵祯坐着龙撵,在一众威风凛凛的御龙直的护卫下,浩浩荡荡的向文昌学馆使去。
却苦了寇季,迈着一双大长腿,在龙撵旁边跟着。
陈琳迈着小碎步,犹如竞走一般,陪伴在寇季身侧。
陈琳瞥了寇季一眼,低声道:“咱家觉得,你有必要跟你的小兄弟刘亨谈谈。”
寇季斜眼看了看陈琳,又看了看身边正在往前行使的龙撵。
“这是你的意思,还是官家的意思?”
陈琳淡然道:“你别管是谁的意思,总之你得给你的小兄弟谈谈。”
寇季再次瞥了龙撵一眼,疑问道:“谈什么?”
陈琳淡淡的道:“近些日子,弹劾刘美的奏折多不胜数,更有人揭发刘美在掌管皇城司之时,借助职权便利,收受贿赂,谋害他人。”
寇季微微挑起眉头,“所以呢?”
陈琳淡笑道:“官家有意罢黜刘美勾当皇城司公事一职。”
寇季沉吟了一下,点头道:“此事全凭官家心思处置,官家觉得刘美应当被罢黜,刘美就应当被罢黜。”
早在刘娥被赵元佐烧死在了宫里以后,寇季就知道,刘美这个勾当皇城司公事做不长久。
如今刘美被人弹劾,赵祯有意罢黜刘美,皆在寇季的意料之中。
寇季并没有觉得此事有什么不能理解的。
陈琳点头笑道:“官家有意让刘亨接替刘美,出任勾当皇城司公事一职。”
寇季略微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