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一个深不见底的大沟。
寇季左右瞥了一眼,在路边找到了一个酒肆,邀请刘亨到酒肆里坐下,慢慢聊。
刘亨到了酒肆前,把手里的马缰绳甩给了酒肆的小二,对着酒肆里落脚的客人大喊了一声,“都滚蛋……”
他心情有些不好,所以出口难免跋扈了一些。
酒肆的老板看到了刘亨这个纨绔子弟出现,并没有惧怕,而是主动迎上前,躬身道:“小人见过公子,虽然不知道公子是那座府上的贵人。
但还请公子不要为难小人。
不瞒公子,小人这酒肆虽然不大,可经常有御史言官过来落脚,不远处还是寇太师的府邸,若是让他们撞上了公子,公子难免会受到责罚。”
酒肆老板的话说的有理有据,明明是在威胁刘亨,说出来的话却像是在为刘亨着想。
刘亨要发火。
寇季拦下了他,从袖口取出了几片金叶子,递给了酒肆的老板,“今日我包场,余下的钱财,请酒肆里的客人们去其他地方吃酒。”
酒肆老板有些为难。
虽说寇季给的金叶子吸引人,可他却不愿意因为一些蝇头小利,赶走酒肆里的一些老主顾。
“公子……”
酒肆老板一脸为难。
寇季看穿了他的心思,淡然道:“我这兄弟脾气不好,他若是掀翻了你这酒肆,到时候你可就是人财两空。御史言官固然厉害,但还威胁不到我们兄弟。
至于你口中提到的寇府,倒是让人敬畏。
但你没有经过寇府的同意,就拿寇府的名头吓唬人,若是让寇府的人知道了,你也讨不到好。
更关键的是,我这兄弟跟寇府的公子也有几分交情。”
“嘭!”
寇季话音刚落,酒肆的老板还没有开口,酒肆里几个落脚的汉子拍桌而起。
他们对寇季抱拳道:“既然是寇府公子的朋友,那我们兄弟就拿了你的钱,换个地方吃酒。”
寇季愣了愣,失笑道:“你们倒是给寇府公子的面子。”
几个汉子听到寇季提起寇季,顿时一脸敬意的道:“小寇公是难得的仗义人,我等自然敬佩。”
“小寇公?”
寇季狐疑道:“你们是北面来的?”
几个汉子晃了晃头,道:“我等兄弟是从西北来的。小寇公那等的仗义人,我们兄弟没有福分碰上。但他做的事情,却值得我们兄弟敬畏。”
“告辞!”
“请!”
有几个汉子带头,酒肆里其他的人也识趣的离开了酒肆。
寇季把手里的金叶子甩给了酒肆老板,让他上了一些好酒好菜,然后拉着刘亨坐下,“你得收敛一下自己的脾气了。
你现在也是一司主官了,做事不能由着性子来。”
刘亨哼哼道:“我知道……”
酒肆老板在这个时候送上了酒菜,刘亨抄起了酒壶闷了一口。
寇季从盘子里端出了一碟肉,放在了一旁,一边递给刘亨筷子,一边问道:“你把你兄长刘从德跟慕家的事情,详细的跟我说说。”
刘亨放下了酒壶,脸色阴沉的道:“一个月前,慕家的管事找到了我,说要跟咱们合作,一起创立交子铺。我得知了这个消息以后,就过来找你商量。
你说里面恐怕有猫腻,不让我参与,我就再也没搭理他们。
可慕家的人仍旧三番五次的上门叨扰。
我闭门不出,我兄长不知道怎么打听到了这件事,主动的接触了慕家的人。
慕家的人起初知道我兄长要跟他们合作,只是左右推脱,并没有答应。
后来我兄长偷了我在万象楼的帖子,带着慕家的人去万象楼参加了一场扑卖,并舍下了血本,从扑卖场淘到了几个小玩意,送给了慕家人。
结账的时候,张成见我兄长拿的是我的贴子,就免了所有钱财。
慕家的人以为我兄长可以代替我在万象楼做主,也以为我兄长跟他们接触,是你我授意的,就答应了跟他合作。”
“嘭!”
刘亨拍着桌子,喊道:“慕家的人让我兄长出十万贯在交子铺里面占了一成份子。”
寇季眉头一挑,疑惑道:“十万贯?你兄长怎么可能拿得出十万贯?”
刘亨咬牙道:“他让我帮他在封桩司安排了几个职位,借此谋了五万贯,又从府上偷了一些值钱的东西,拿出去典当,凑了五万贯。”
寇季愕然道:“刘从德有这么大的胆子?”
寇季有点不敢相信。
十万贯,对如今的寇季、刘亨二人而言,也不是一笔小数目。
对刘从德而言,那就是一笔巨款。
就刘从德那棒槌,他不可能有买官牟利的胆子,更不可能偷府上值钱的东西。
刘亨脸色有些阴沉的道:“我兄长自从被你教训过了以后,就学乖了。他也不知道从哪儿请了一个狗头军师,暗中帮他出谋划策。
买官牟利,以及从府上偷东西去典当的主意,就是那个狗头军师出的。”
提到刘从德的狗头军师,刘亨咬牙切齿的道:“这个狗头军师可是个人物。他知道我兄长找上我爹,必然会被决绝,也会被我爹骂。他知道我跟我兄长是亲兄弟,不可能看他走上绝路,所以就逮住我一个人坑。
买官牟利,找的是我。
从府上偷出去典当的东西,也典当给了我们万象典当行。”
寇季若有所思的道:“他是料定了一旦你爹追查下来,你就会把那些东西瞧瞧的赎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