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老爷子周继先是由王奎荣饰演的,这也是位国家一级演员,可以说是老戏骨了。
陈浩威早就想到了这件事,立马道:“嘿,你说这不就赶巧了吗?王老师正在隔壁剧组拍着戏呢。我看这下雨天,正好把他从隔壁剧组借出来,他们不拍雨戏,咱们拍啊。”
杨严听陈浩威导演考虑的这么周到,估计是下决心要拍这场戏了,“那王老师怎么说的?人家在那边都不需要冒雨演戏,这好不容易休息会儿,还让你给借过来,演这场雨戏,人家能愿意吗?”
“这你就不懂了吧?交情是平时处出来的,我有这想法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早就跟他铺垫过这事,待会我就亲自去隔壁剧组请人,你好好的研究剧本,咱们争取一遍过。”
“你这不厚道,压力怎么全跑我身上去了?”
陈浩威,嘿嘿了两声,挂了电话。
杨严无语地看着手机,又瞥了眼乌漆麻黑的天色,估计他今天是要淋一回雨了。
时间悠悠地过了一小时,杨严翻了几遍剧本,周梦欣看剧本是看不会的,台词也没多少,全靠情绪宣泄表达。
唉,反正这种戏就是难演吧。
“杨严、杨严?”
他酝酿着情绪,半眯着眼,就有点昏昏欲睡,被玲花特别小声的叫唤给惊了下,睁开眼,他困惑地看着玲花,“嗯?怎么啦?”
玲花看到杨严这么困,想着是不是最近拍戏太累了,还是精力不足,她要问一下胡轶韬别的艺人都是怎么保持体力的,看一下是不是要准备一些什么补品、还是别的什么东西。
她心里打定主意要给杨严补一补,一边进入工作状态,“杨严,咱们要去片场了,半个小时之后上午这场戏就要开拍了。”
“陈导真请起来了王老师?”
玲花无奈点头,她原本还在心里想着这导演想一出是一出的,今天上午估计是拍不成了,结果导演不愧是导演,效率就是高。
“行吧,那咱们去片场。”
到了片场,杨严裤腿上一截全浸了水,这雨势比他想象的要大得多。
他先接了杯热水喝着,然后四处看了一圈,没见着陈浩威导演,还有点纳闷呢,就见着一伙人从不远处走来,陈导就在其中。
陈浩威导演走在前头,就撑了把小破伞,看到棚子了赶紧往前快走几步,顾不上和杨严打招呼,拿了大毛巾就往身上披,冻的直哆嗦。
王奎荣跟着他前后脚进来,穿着雨鞋、雨衣,还打着伞,全副武装,但步子却很慢,捧着个精致的紫砂壶慢慢悠悠地走过来,那叫一个悠闲。
杨严凑上前去,一人递了杯热水,等他们修整了一会儿,就问:“王老师,陈导,咱们这幕戏什么时候拍?”
陈浩威导演还没说话呢,王奎荣瞄了眼杨严被雨淋着了的地方,道:“小杨这不身上都浸水了吗?那咱们就直接开拍呗。”
“唉,成。我这边该准备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咱们换了服装,直接到城楼那边去拍就行了,也就三分钟路程。”
杨严进了试衣间,把军装穿好,照照镜子,面色沉静,神色肃穆,有点军人的样子。
他在脑海里翻来覆去地背着几句日语台词,虽然台词不多,而且逻辑性很强,他早已经背的滚瓜烂熟,但每次表演之前他都难免还是会有些紧张。
《雪豹》这部剧和以前大部分的抗日剧不同的是,里边所有饰演r本人的演员都要说日语台词、而非中文。
这是为了从言语上就划分出中日阵营,让观众有更好的代入感。
杨严和王奎荣收拾好之后,就前往城楼。
雨戏其实只是最后一小段,之后估计要掐准时间,补拍下雨那一瞬间的片段。
周遭早就给他们准备好了,杨严和王奎荣只管演戏就是。
因为这场戏又极为特殊,王奎荣是需要吊威亚跳城楼的,所以各方都特别注意安全。
本来打算找替身,但被王奎荣拒绝了。
等王奎荣爬被扮演鬼子的群演押上了城楼,这场戏就正式开拍了。
杨严定定神,抬头看到父亲真的出现在城楼之上,成为了鬼子的俘虏,成为了他们要挟自己的工具,神色怔忪,感到一阵阵的心悸。
尽管刚才对r本人提出的条件拒绝的很坚决,在忠孝之间,他选择了忠义,但是真正的看到颓靡的父亲出现在他眼前,这一刻,他的内心是动摇的。
这是他第一次感受到何谓“自古忠孝不能两全”。
雨不知何时起渐渐小了起来,陈浩威有点担心,这戏不会砸了吧。
但沉浸在戏里的杨严和王奎荣完全没有意识到周围的境况。
王奎荣看着自己的儿子和义子们,好啊,都长大了,都有出息了,就算处在这样一个情况下,他的内心也是为此感到深切欣慰的。
r本人并且以前程为诱饵、以威胁为枷锁,想要让让周父劝解周卫国。
周父神色意外的平和,让鬼子把他手上的镣铐解开,不动声色地移了下位置,然后感慨地往向城楼下方,沉声唤道:“卫国。”
“爹!”他忍不住上前一步,握紧双拳看向父亲。
“瘦了、黑了、壮了。”他此时此刻只是一位父亲,孩子的丝毫变化都能牵动他的心神,慈爱地点着头:“好啊,你们都在,好啊。”
上了战场,刀枪无眼,弹炮无情,他的孩子们却都还活着,这真好。
这就好。
这就够了……
国家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