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少逸给杨有福的地图上显示,生长黑苦参的地方就在龙首山南麓一个叫墨渊的深谷里,哪里距离京城六十余里。
看起来并不远,可哪里荒无人迹,凶兽出没,却是危险异常。
两人双骑出城,交谈中,杨有福得知,带路的猎户名叫张大宝,四十多岁,一个古铜般的汉子。
前些年,张大宝去过墨渊一次,采过药材,但他也只是在墨渊出口处,并不曾深入。
杨有福看他一脸紧张,出身劝告,“张大哥,你带我到了谷口就好,别的你就不用管了。”
“那怎么行?李先生交代的事,我不能出了差迟。”
“没事,没事,我到时候和他说说,你不用担心。”
“真的不用我陪着进去吗?”
“不用,到了地方,你就折回来吧!”
“杨兄弟,那就麻烦你了,到时候还需你在李先生面前美言几句啊!”
“不妨事,我会给他说的。”杨有福摆了摆手,李大宝露出笑脸。
“杨兄弟人真好,那天猎下野味,咱俩喝两盅咋样?”
“好啊!”
两人又说又笑,沿着朝阳门出了城。走了莫约十余里,迎面碰上一辆马车,慢悠悠的朝京城而去。
杨有福瞟了一眼,就避过马车继续前行。
他刚越过马车,就见车帘一闪,一个人影冒出头来,盯着杨有福的背影我,喃喃自语。
“怎么是他?为何出了城去?”
闻声之后,车窗了又挤出一个脑袋,随口问,“如花,你说的是谁?”
“三娘,就是那个背着破剑的穷小子啊。”
“啊,怎么是他,等等,赶紧停车。”
叫三娘的女子一声吆号,马车稳稳的停了下来。
只是这么一阵耽搁,那杨有福两人早已跑的好远,只留下一个模糊的影子。
那女子站在车上,俯首遥望。
“如花,你可看准了?”
“三娘,我看的清清楚楚,是那小子没错。”
“嗯,这就奇了。信上说那小子一到京城就去了云家,怎么?这就要走,不行咱也的快点去天一阁问问清楚。”
女子缩回头,大喊一声,“郑爷,咱走快些啊!”
马车一下子跑的飞快,鞭声响个不停。
车厢内,那叫如花的女子问,“三娘,你不是要去天上阁当大掌柜吗?这么急做啥?”
“如花,你可要记清了,咱不是去享福,而是去做要紧的事,这天京城啊!水深的很。”
她顿了顿,接着说道,“你有明白,这天上阁明面上是咱的产业,可暗地里那个王公大臣不想参上一脚。到时候,诸事难办,如花你可得把眼睛放亮些,莫惹下麻烦。还有,以后再这么大大咧咧的和我讲话就不合适了,明白没有?”
如花急忙附身跪拜,“小的不懂礼数,还望三娘不要生气,我一定摆好位置,把这件事做好。”
“这样才对,好多年没来京城,也不知这也莺莺燕燕是否还记得我?”柳三娘掀开车帘,望着不远处巍峨的城楼,笑了笑。
“如花,到了京城你记得一点,咱是夜莺,不是那些卖笑的烟柳女子,千万别迷了眼,落了心啊!”
粼粼的马车声和城门口吵闹的人潮把两女的声音遮了个严实。
远处策马飞驰的杨有福突感心内悸动,却不知是为何。他更不知道,为了他这个穷小子,一大群人从五湖四海而来,刚刚擦肩而过的两女就是其中之一。
沿着官路向东二十余里,李大宝策马冲上一条朝南的大道,走了没多远,就听见远远传来一整吆号声和刀剑交击的叮当音。
杨有福猛地冲到前面,勒马低喝,“李大哥,你在这等等,我去去就来。”
李大宝停马一笑,“杨兄弟,莫慌,这里是龙山书院啊,哪有不开眼的敢来,除非是不要命了。”
“龙山书院?”
“真是?”
杨有福望着远处山脚下树荫里露出的青砖墙,回头又问。
“书院不是在京城南郊么?怎么这里也有?”
“可不是?京城的也是龙山书院,不过它属于书院的文渊院,而这里是书院的武道阁。”李大宝笑了笑,遥遥指了指远处的书院,又道。
“这里可是咱大越国的栋梁啊,二十九年前,就有了这里的武道阁。白家老爷子说了,书生不能只懂文而不习武,那是要亡国的。我觉得他老人家说的确实在理,可惜这武道阁不是谁都能进的,要是我那孩子能入武道阁,我睡觉都能笑醒啊!”
他爽朗大笑,两眼里全是羡慕。
杨有福随口答道,“李大哥人这么好,孩子一定也不错,进武道阁只是迟到的事情。”
“借杨兄弟吉言,这是罢了,还得要杨兄弟在李先生美言几句才是啊!”
“没问题,包在我身上了,李大哥尽管放心。”
“杨兄弟,那就多谢了。”李大宝做势下马,被杨有福拦了下来。
两人慢慢前行,等靠近了书院,杨有福看着一群群英姿勃发的学子,禁不住心驰神往。
云家老爷子说过,让他去书院学习,却不知是到文渊院呢?还是去武道阁呢?杨有福隐隐有些期待。
李大宝似乎猜出来杨有福的心思,笑着开口道,“我观杨兄一表人才,身手不凡,何不去哪里为我大越国所用啊?”
杨有福一笑,摆着手道,“我就是乡下穷小子,那能进得了那个地方,到是李大哥的孩子很有希望啊!”
“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