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江见搭上了话,心下暗喜,表面不动声色的说道:“哦,那倒没有什么需要帮助的,我就想问问路。”
说话时他瞄着少女,见她没有不耐烦,还做侧耳倾听状,便接着说道:“这儿是哪儿啊?我昨天遇上了一场大沙暴,迷了路。”
“这里是回疆靠近高昌古国一带。”少女心地很好,没有迟疑的回答道。
“回疆?高昌?”李江皱起了眉,回疆他有预料,但高昌在哪儿还真不清楚,离玉门关远吗?
定了定神,李江又问道:“姑娘,这儿离有人烟的地方远吗?我想去避避风雪,顺便买点吃的。”
少女仔细打量了下李江,大概二十岁左右的年纪,披散着头发,身材高大,风沙未掩盖之处,果露出白皙的皮肤,穿着虽然破破烂烂的,但还是能看得出是用上好面料做的汉人衣衫。
看到这些,她眼圈微微发红,说道:“再过二三十里地,有个哈萨克的部落,你可以去那里避寒。”
“哦,那谢谢姑娘了。不知能不能……”李江舔着脸指着少女骑着的大白马。
少女愣了一愣,方才明白李江想蹭自己的马,脸不禁一红,心里有点为难。
虽然她父母亲很早就过世了,但男女授受不亲的道理母亲还是教过的,让一个大男人共乘一匹马有点让人难为情。
可他毕竟是汉人,是父母和自己的同族,拒绝他又于心不忍。
脑海里天人交战,最终生活了十二年的哈族习俗促使她做了决定,外族女人不拘小节。
于是她轻言细语地说道:“那你上来吧。”
得亏李江听力十级,在大风中也没有漏过,眉开眼笑地答应了一声,不容她反悔,立马跳上马匹坐到了少女身后。
初次见面,李江很守规矩,没有去抱人姑娘的腰身,而是非常正人君子的双手向后,撑着马鞍。
少女羞涩了一下,这才催动白马,向东跑去。
为免尴尬,李江和她说话:“感谢姑娘高义,还没请教你高姓大名啊?”
两人坐在一起,不免挨得很近,少女偏着头让过了李江呼出的热气,小声说道:“我叫李文秀,你呢?”
嗯,李文秀?有点熟悉。李江边想边漫不经心的回答道:“哦,好名字。我也姓李,叫李江。看来我们五百年前还是一家呢。”
听他套近乎,李文秀不置可否地说道:“那你怎么到回疆来啦?”
“呃,我说,我是被人绑来的,你信不?”李江反问道,他还在想这姑娘是谁。
李文秀不怎么相信,因为这边的沙匪抢了人都会当场做掉,怎么会让他一个人跑了出来?
见姑娘不吭声了,李江接着说道:“我知道你不信,可我就是被绑的啊,我本来好好的,睡了一觉就到这儿了。”
“哦!”李文秀淡淡地回了一声,似乎是信了。
“我被绑了多久时间,我都不知道。你知道现在关内什么情况吗?”李江巧妙套话。
李文秀摇了摇头道:“我不知道,我已经来了这里十二年了。”
“那谁知道?”李江追问道。
“可能计爷爷知道吧,他经常给去关内的族人医治马匹,应该听说过。”李文秀不疑有他。
听到她的话,李江默默念着计爷爷,李文秀,计爷爷,李文秀……
突然,心里一激灵,他遍搜记忆,终于想起来了,《白马啸西风》!小时候看过的。幸好哥强化过记忆,只要是看过的,基本都能想得起来。
小女孩李文秀父母卷入高昌迷宫藏宝之事,两人在临死前为保护她,让白马驮着她独自逃亡,后被化装成老爷爷的马家骏收养,一呆就是十几年。
然后她又和马家骏的师傅学了武功,最后三个关心她的男人,两死一伤,伤的那个还和别人结婚了。
李文秀伤心之下,只好黯然返回江南。
尼玛,这是何等之惨啊,凡是关心她的人都不得好死,唯一一个活下来的,是因为和她交集的不深才勉强保住了性命。
这就是命运之子,这就是这个世界给她安排的命运。
李江打了个寒颤,哥挺不挺得住啊?要不要离她远点?他屁股不自然地往后扭了扭。
他的动作引起了李文秀的误会,更以为他是个不欺暗室的君子,对他增起了几分好感。
大白马年龄大了,驮着两人行走在雪地里有点吃力,二十里地花了差不多一个小时才跑到。
李江远远就望见了处在河边的一处绿洲,正被大雪渐渐笼罩,露出的绿色越来越少。
李文秀脸带喜色,并没有向挨在一起的很多圆形帐篷聚居地驰去,而是一转马头,向着离自己这方最近的一个山坡上驰去。
上了坡,李江才发现有别于山下的帐篷,这里是一个典型的、四四方方的汉人小屋,有墙有窗,顶上倾斜地搭着茅草,外面廊柱上还系着两匹马。
将到家门口时,李文秀右脚往前一跨,用一个体操动作轻巧地下了马,往屋后奔去。
呃,就把我扔这儿不管了?还是说她先进去禀告一声主人再出来迎客?
既然设计了君子人设,就得符合人物性格,非请勿进必须做到,所以他只有下马在屋外傻等。
没让他等多久,小姑娘就满面通红的跑了出来,牵好了马示意李江跟上。
她把马拴在门前廊柱上,伸手敲门,嘴时叽叽咕噜的说了几句话。
李江听不懂,估计是哈萨克族的语言。
马上,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