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三丰见张无忌听得眉飞色舞,遂高兴问道:“你懂了几成?”
张无忌郝然道:“徒孙愚鲁,只懂得七八成。”说完他立刻转头问李江,“李大哥,你呢?肯定全部懂了吧!”
我全部懂了个鬼!李江心里吐槽,却也不忍拂他好意,云淡风清道:“还行。招式和口诀都记住了。”
张三丰道:“你俩真不错。我几个弟子中当属莲舟和翠山最聪明,他们若在此,莲舟当能懂得五成。唉,翠山悟性最高,相信仓促之间,他也能懂得六七成,可惜他不幸早亡……不过无忌更好,青出于蓝胜于蓝,比你父亲可要多领悟一两成了。”
张无忌听他提到自己父亲,心中不禁酸楚起来。
张三丰回转话题,正色道:“这拳劲首要在似松非松,将展未展,劲断意不断……”
正要往下解说,只听得前面大殿远远传来一个苍老悠长的声音:“张三丰老道既缩头不出,咱们把他徒子徒孙先行宰了。”
另一个粗豪的声音又响起:“好啊!先一把火烧了这道观再说。”
接着又有一个尖锐的声音道:“烧死老道,那是便宜了他。咱们擒住了他,绑到各处门派中游行示众,让大家瞧瞧这武学泰斗老而不死的模样。”
后山小院和前殿相距二里许,但是这三人的声音都清楚传来,可见敌人意在炫耀其深厚的功力,给武当来个下马威。
张无忌听到这等侮辱太师父的言语,眼中如要喷出火来,怒道:“我倒要看看是谁这么大胆!”
说着话,他草草给张三丰行了礼,一溜烟地跑了出去。
张三丰连忙叫道:“无忌,不要冲动!小心……”,话没完他就停了下来,因为张无忌几个起落间已经不见了踪影。
李江这时说话了,“张真人,你且放宽心!无忌已经不再是你眼里柔弱的小孩子了,他的武功不亚于我,相信在这世上没人能伤害于他。”
张三丰无奈点点头。他也十分认同李江所说之言,无忌确实与前不同了。虽然他没有出手试过无忌的武功,但是以他修道几十年锐利的灵觉,他能察觉到张无忌双目湛然,显然已迈过先天之坎,而且张无忌修为还不浅,体内流动着汩汩绵然的真气。
但是心知知道是一回事,亲眼看到又是另一回事,张三丰不能允许张翠山的唯一骨血受到任何伤害。
于是他招呼着李江,说道:“小友,走吧,我们也出去看看。”
“好,张真人先请!”李江伸手虚引。
两人也不运用轻功,漫步向前殿走着,路上张三丰还问起了李江和张无忌相识的经过。
李江照实说了,只不过改编了下自己的来历,说自己是西域长大,从小被一道人收养。
当说到他教给了张无忌“一阳指”时,张三丰突然停了下来,问道:“是大理段皇爷的一阳指吗?”
“没错。”李江点头确认,又给他说起了武烈和朱长龄横行乡里,欺骗无知小孩儿张无忌的故事。
张三丰和张无忌相见时间还短,尚未得知此事,而且这事是张无忌心里的隐痛,他也不会说。
这时听得小小的无忌被人欺负、为奴为仆,更为了套出屠龙宝刀,机关算尽逼得无忌跳崖,张三丰就怒气勃发,忍不住大骂一声:“该死!”
接着他一掌拍在了路旁一株大树身上,迥异于常人击打、在李江耳里听来非常空灵的声音“嗡”的响起,这株一个成人双手才能抱住的大树被拦腰打断,平平飞了出去。
“嘁哩喀嚓”一阵声音响起,这半截大树一路翻滚着跌下了山崖。
李江唬了一大跳,赶紧说道:“张真人别生气,武家庄和朱家庄也没能得了好去,我做掉了为首几人,已经给无忌报了仇!”
“做的好!”张三丰大为赞赏,要知道他年轻时也是个游戏风尘、嫉恶如仇的人,他并没有因为李江出手杀人而责怪于他。
称赞了李江后,张三丰的怒气终于纾解,摆动两手,大袖飘飘径直向前。
李江回头又瞟了一眼树桩上平平整整的断口,心里暗暗比较了一下,自己的真气量是比张三丰强,但精纯上可能就大大不如了。
这么粗的大树,他也可以一击而断,而且还有很多花势方法,比如用降龙十八掌给它打炸了。不过想要如此工整就像用宝剑削过一样暂时还办不到。
李江摇摇头向已经去远了的张三丰追去。他心里还兀自想道:“老道这什么意思?他是给我个警告,让我善待他的徒孙吗?”
几步追上了张三丰,两人很快就来到真武大殿,只见殿中或坐或站,黑压压的都是人头,少说都有三四百人之多。
三四百人泾渭分明,明显分为了两波人在对峙。
靠着神像一侧的是武当弟子和明教众人,人数较少,大概一百多人,但战力高端。
堵着大门一侧的是各杂色人等,光头、道士、武士什么都有,人数较多,大概两三百人。
此时两波人围成了一个大圈,中间空出了不小的场地,里面两个人影正在交手。
其中一人是张无忌,他的对手是一个光头大汉。
看样子是李江和张三丰说着话,耽误了一会儿,张无忌已经忍不住动起了手。
李江观看了几招,见张无忌用着刚学会的太极拳把那光头耍得团团转,立刻放下心来,转头又看向了张三丰。
正巧,张三丰也向李江看来,两人同时点头,相视而笑,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