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山玉女峰,山高峰险,树木清幽,鸟鸣嘤嘤,流水淙淙。
在山顶的一处平地上,四五座粉墙大屋依着山势或高或低地伫立着,形成了一个庞大的院落。
在院落中有一座明显更恢宏大气的主屋。
主屋后堂梁间挂着一块匾,上面写着“以气御剑”四个大字。
堂上布置肃穆,两壁悬着一柄柄长剑,剑鞘黝黑,剑穗陈旧。
正中堂壁上挂着一副道人的画像,画像下是个高脚供桌,摆着十几个灵牌。
供桌下又有香案。
在香案的两旁下手,有两把圈椅。
此时,在圈椅上坐着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男子。
但见他长方脸蛋,剑眉薄唇,颌下留着一丛短须,紧皱着眉头,以一手支在椅把上撑住下巴,好像有什么事犹豫不决。
稍许,正气堂中又款款走进了一个二十七八岁的少~妇,她边走边说道:“冲哥,你怎么还在举棋不定?”
中年男子听到了少~妇的声音,抬起了头,眼角弯弯地说道:“盈盈,你怎么过来了?珊儿呢?”
盈盈走到另一把圈椅前坐下,嗔道:“珊儿睡午觉了,睡之前还叫着爹爹怎么没来讲故事,我好容易才哄着了她。”
冲哥一脸赧然,讪讪道:“唉,我这不是正为开山门收弟子的事头疼吗!”
“有什么头疼的?你想收就收,不想收就不收。”盈盈调侃道。
“可是,可是我顶着个五岳盟主的名头,自己的华山派却比不上其它四派,实在有负各位祖师爷的重托。”冲哥期期艾艾地说道。
“那就不做五岳盟主了,谁愿意做谁做。只要我们一家和和美美就好了。”盈盈劝道。
“不可,我华山立派二百多年了,我……”冲哥连忙摇头。
他话还没说完,盈盈就打断了他,促狭一笑道:“冲哥,其实你不是不想收弟子,只是害怕以后不能再放荡不羁了吧?”
冲哥脸色更红,看着笑呤呤的盈盈,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指着盈盈道:“盈盈,你就爱捉弄我。没错,身为师傅当以身做则,每天还要督促他们的功课,我是觉得有点难受。”
盈盈见他承认了受不了束缚,掩嘴娇笑了一会,才收起笑容说道:“华山其它弟子不能先教教新来的弟子么?”
冲哥又长长叹了口气,他心里清楚,现在华山上的人教弟子还真不行。
自从上一代华山长辈通通身死,由自己接过华山掌门后,情势更是艰难。
他这一代的华山九大弟子,除了自己,其他的岳灵珊、劳德诺、梁发、施戴子、高根明、陆大有、陶钧、英白罗都已经全部凋零。
劳德诺死得最晚,他被两只猴子锁住满山乱跑,可他硬是凭着坚强的求生意志,风餐露宿地挺过了几年,直到前年才发现两只猴子身后已经拖着了一具白骨。
九大弟子之外,华山就只有十几个资质普通的弟子活了下来。
令狐冲在恒山之役后,卸任恒山掌门返回了华山接任了掌门。可是他生性潇洒,对于这十几个师弟师妹听之任之,让他们自行修炼,只有他们不懂时来求问才指点一下。
反正他有钱,不需要强令他们去挣钱,因为任盈盈也卸任了日月神教教主,带来了丰厚的嫁妆。
这些年来,华山在他的无为而治之下,也慢慢恢复了元气,可是比起其它四派坚定地培养人才,不时还有一个两个弟子名动江湖来说,华山就差远了。
如果再不收弟子,等令狐冲这一辈的弟子逐渐老去,华山就要断档了。
令狐冲就是再潇洒,现在也不得不考虑收新人的问题。他真不想因为自己的任性,让华山断了传承。
任盈盈看着陷入了沉思中的夫君,没有再出言打扰。
良久后,令狐冲眉头尽展,一拍大腿站了起来,大声说道:“去他奈奈的,教弟子难道比戒酒更难吗?明天就发消息,华山开山门,收弟子!”
没错,因为女儿令狐珊嫌爹爹一身酒臭味,不让他抱,所以他下定决心戒了酒。
任盈盈深情地看着大发豪情的夫君,抿着嘴温柔一笑。
七日后清晨,华山另一坐朝阳峰山巅平台,集合了几十个年轻人。
有的人聚在一团说着话,也有的人独自等待。
身上衣衫较好的应该是城里人,他们互相聚集着有说有笑。衣衫朴素的多半是农家子弟,好些还羞涩地低着头没往一起凑。
这群人中却有一个格格不入的人,只见他一身白色儒袍,面含唏嘘,傲然独~立于平台边缘一颗松树下默然不语。
有串连的城里人见他打扮,便想邀他一起围话,都被他礼貌地摆手拒绝了。
辰时已到,从峰下走来了一行人,当先的是个英挺的中年男子,他一身长袍并未着腰带,衣衫随风摇摆,潇洒不已。他的后面跟着十几个身着武士劲装的男男女女,看着年龄也都不小,都在三十岁上下。
平台上的少年们发现了他们,赶紧不再嬉闹,纷纷肃立。
一行人走到平台中间,领头的男人拉过一个石头,随意地坐了下来,又对身后的一个男子点了点头。
男子走上了两步,朗声说道:“我是华山第十二代俗务弟子,江玉石。”
江玉石说完这句停顿了下,环视了一圈,然后又说道:“华山派第十三代弟子收徒仪式现在开始。你们先自行排好队,然后一个个上来,对着掌门说出自己的名字、籍贯、年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