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兵报到的第一日,在太阳下山前,总共游过河三千多人。
夜晚,南边河岸,堆积如山的木头,被方涥又搬回到北岸。
那些游过来的三千个人,都在淤泥小山边待着。似乎因为这里的环境太空旷,也可能是因为这里的新环境,身边有三千个人,貌似很热闹,没几个人能在这样的环境里睡觉。
安静的时间,维持了不久,有一些人就开始展示自己的本领,那传说的钻木取火,还真有人可以点着火。
有了一堆火,其他人不会生火的人,那着木头,引火,渐渐的,河边点了四十多个火堆。
见状,方涥也知道是那些睡不着的家伙,一定会找点乐子,于是,琢磨着,不要等他们乱来,先去和他们聊聊,也是个不错的时机。
河岸边,火堆点燃之后,三千个人的注意力,都看向了火堆亮起的地方,方涥走到他们附近,都没有人注意到。
然而,新兵没有注意到,不代表方涥就这么沉默着。
吸了一气,用祭天之气催动音量,使得这里三千多人,都能听到,“你们都安静的听我说话,不要走动,不要慌张!”
闻言,三千多人全部石化,他们呆愣,也仅仅是两秒钟,因为方涥用祭天之气催动音量,使得声音寻不到方向,而人类的习惯,听到声音,很自然的就会寻找声音的出处。
于是,三千个人,纷纷转头,到处找着声音从何而来,又是谁在说话,居然能把声音,喊的那么大声。
种种的好奇之下,方涥没有让这些新兵多寻找,“你们别找了,我在你们的西边!都坐好!”
最后三个字,语气更像是命令,所有人集体坐下,有些聪明的家伙,还把自己的坐下面对的方向,朝向西边,而且盘腿坐正,腰板笔直,昂首挺胸,好像是在聆听长辈的教诲。
如此的坐姿,渐渐的在影响其他人,十几个呼吸后,盘腿坐正的姿态就像是传染病,席卷三千多人。
从方涥的角度看去,在那些火堆光芒可以照耀的地方,所看到的新兵,全都是那样端正的坐姿。
于此,方涥很满意,不过,他要说的话,还是一点都不含糊,“本人,乃是治河首官!是这个兵营,最高的将领!今日你们能来,成为第一批新兵,本官很荣幸,然而,想成为真正的治河士兵,还要过了集训期。晚,你们就睡在原地,算是对你们的一项考验!野外宿营,未来也是我们治河士兵,经常会有的。觉得委屈,或者受不了以后要住野外,那么可以退出!自认为睡野外,不算是事的人,过了今晚,也别以为就有好日子了!明日一早,你们会开始训练,在整个集训期间,所有吃不了苦的人,随时可以走人,没有任何人会挽留你,治河士兵只要强兵,不要怂货!”
一段话语说完,大部分人都是沉默,他们来此之前,应该都被家人教育过,气跃国的士兵,说苦是真苦,但凡听过父辈的教说,再看看现在这样的环境,根本不会当回事。
然而,有些人,他们虽然没有离开,但对于方涥说的内容,还是有点想法,议论声,在三千人里,星星点点传到方涥的耳朵里。
新人报道,没有见面,就让人游过三公里的河道,到了兵营,又不给房子睡觉,就让他们住河边的空旷地,确实有点让人感到不可思议。
然而,服从命令这一条,是一个合格士兵的基础准则。
此刻,这些第一天到兵营的家伙,他们能表现出什么样子,并非是看他们自己本身,而是在看他们的长辈,曾经在军武里的品德。
若是品德好,定会把服从命令这一基本要求,体现在子女的教育中,这也是方涥需要找到的一批人,一批适合做领头的人!
新兵的开始,是让人匪夷所思,气跃国历代兵营,都没有这样征兵的。新兵不理解,但也没有开口问,小部分人的议论声,并没有散播开,嘀咕了两句,见到其他人不言语,照旧坐的笔直,那议论也就被熄灭了。
夜晚,三千多人都睡在空旷的野外,地处赤道附近的气跃国,气温不是问题,最低时也有二十七八度,根本不会冻着谁,只不过,靠近河岸边的关系,湿度大了点。
晚饭,方涥也没管他们,一些人身带了干粮,算是能应付一下,然而,那简单的应付却要维持整整一日的时间。
饥饿,也是考核人的重要项目之一,不仅能看出人品,还能看出耐心几何。
方涥对着士兵说了一段话,就消失在黑夜里,他没有出现在火光中,没有走进新兵,还是有原因的。
之前,翦牛翦象他们俩,因为方涥的身边,还有年纪,都轻看了方涥,对方涥的不服,溢于言表。
方涥不去露头,就是不想在新兵的第一天,在三千多人中间,出现有人不服。
不是方涥怕事,纵然三千多新兵,集体朝他攻击,他也不会怕,而且以他的武功程度,轻松一招,就能秒倒这三千多人,然而那样,就会引发与新兵考核无关的事情,方涥不想多生事端,本着少一事,省点心力为原则,方涥没有去露面。
清晨,方涥没有管饭,没有一粒米发给他们,饥饿,正在新兵里蔓延。
不过,也有几个表现好的,肚子咕噜噜的叫,表情,却一点都没有表露。
昨日翦牛翦象做的事情,被两个木牌取代了。
北岸边,一个扎在河边的木桩,仅写着‘游泳过河为兵!’
南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