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信不信,”莨菪连连摇头,然后伸出一根手指,“顶多一队冒险者,还是两三人那种小队,就足以解决你们这里的任何问题了。你们这里最大的危机,也就是来了个狼,或者丢了个羊之类的吧?”
见莨菪不信,酒馆老板有些着急,说道:“绝不是一队人。”
“难道是一队半?”莨菪故意调笑道。
酒馆老板摇头晃脑地说道:“这你可说错了,完完全全的错了。至少有三队人去过老头陶特家。”
“三队?”马丁一愣,心想,听胖大教官戈特说,冒险者公会派过两队人,酒馆老板说的第三队是什么人?
马丁正想仔细询问,却见莨菪毫不在意,只是拍手大笑。
“你,你笑什么?”见莨菪大笑不止,酒馆老板有些糊涂。
“如果有一队人,我理解,是去找牛的……”
“是找羊。”酒馆老板订正道。
“那就找牛也找羊。”
“老头陶特家没有牛,全是羊,我保证!”酒馆老板拍着胸脯大声说道。
马丁心想,好个莨菪,就你能装。明明戈特教官给我们任务是找羊,你偏偏来个找牛,激得老板要跟你急。
“好好好,依你,你说找牛就找牛,你说找羊就找羊,这是第一队的任务。大概是第一队忘带了什么东西,另一队人正好路过这里,就顺便帮忙把丢下的东西取回去。这样解释,我也信有第二队。第三队……第三队来干嘛?老板,你不会是把我们当成第三队了吧?”说完莨菪又笑。
酒馆老板果然急了,连连摇头,说道:“你也太小瞧这事了,真真是来了三队人。你听我说,后两队人,全副武装,是城里冒险者公会派来的,专门去找老头陶特,帮他找牛……”
“果然是找牛!”莨菪拍手笑道。
“哎,都被你带歪了,我也跟着瞎说了,不是找牛,是找羊。两队冒险者都来找羊,但都没找到。那可是城里来的冒险者,竟都找不到。偏偏老头陶特一口咬定丢了羊,怎么说好呢,都是他一面之词,再没第二个人证实。你说这事是真是假?不好说吧?”
莨菪点点头,没搭话,只是继续盯着酒馆老板,仿佛在等他讲第三队人。
“还有一队人,来得比这两队冒险者都早。一个个身穿长袍,少言寡语,脸色阴沉,不知是干什么的。他们也是奔老头陶特去的,因为他们来去都在这里歇脚吃饭。看两次来店里的时间间隔,也只可能是去陶特家了。”
“只怕这一队人是去买羊的,和丢羊事件没什么关系。”莨菪质疑道。
“不是买羊,他们来去都在我这里吃饭,没见到他们回来时带着羊。”酒馆老板肯定地说道。
“还是看不出有什么关系。”莨菪做半信半疑状。
酒馆老板努力解释道:“这事不寻常啊。陶特那个老头,你们不了解,一直独居,常年不和外人来往,也就是隔三差五到我这里买酒,一买就是一桶。这人脾气古怪,不爱搭理人,虽算不上讨人嫌,却也没什么人缘。你想这样一个糟老头,忽然有一队人去看望他,这不是很奇怪吗?关键是没过多久,老头陶特就声称自己丢了羊,跑去城里找冒险者。你们看不出这里的关系吗?”
莨菪和马丁面面相觑,然后一齐摇头。
“其实我也看不出来。”酒馆老板说道。
噗嗤,黑子一口汤喷了出来。
马丁和莨菪一起笑了起来,岚音也忍俊不禁。
酒馆老板十分尴尬,却又因将众人逗笑而略带得意。
“我就是觉得古怪,说不出来的古怪。”酒馆老板解释道。
岚音笑着问道:“你刚才说那些人穿袍子,不知是什么颜色?红的?绿的?黄的?还是灰的?”
酒馆老板摇摇头,说不记得了。
莨菪又和酒馆老板扯了许多闲话,从森林里出没的灰狼,到河里常见的鱼虾;从村长儿子的婚变,到邻村寡妇的轶闻。
最后酒馆又来了其他客人,老板才依依不舍地离开这张桌子,招待别人去了,莨菪才得以安心吃饭。
此时马丁、岚音和黑子都已吃完,三人齐刷刷地看着莨菪吃饭。
莨菪笑眯眯地吃了个饱。
离开酒馆,又走了半日,总算在太阳落山前抵达了陶特的住处。
那是一片紫花苜蓿遍布的开阔地,西、北、南三个方向是蜿蜒环绕的河流,东面敞开通向原野。
这块地方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恰好能容下一户畜牧人家。这大概就是这里地势虽好,却不能形成村落的原因。
马丁远远就看到了传闻中那座“陶特的城堡”。
那是一片由粗糙树枝栅栏围拢起来的苜蓿地,由于三面环河,看起来就像城堡的城墙和护城河一样。
在栅栏的中央,是一处石头砌成的小屋,看来就是“城堡”的主城了。
时值黄昏,阵风习习。
站在旷野中,身边是齐膝高的苜蓿草,遍野盛开着一片片紫色小花,远处是大片郁郁葱葱的茂密森林。
几丛云朵悠闲地飘在空中,不知厌倦地俯瞰着大地。
斜阳为万物镀上渐变的丰富色彩,将世间一切绘入名为天地的画卷中。
身处此时此景,一种难以言喻的情感油然而生。
正当马丁等人被风吹得心旷神怡时,忽然不知何处传来一阵急促的犬吠。
随声望去,在石砌小屋前拴着一只大狗,正卖力地吠叫。
大狗叫了一会儿,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