灿阳当空,头顶一连几日的滚滚乌云终于渐渐消散,露出了它湛蓝无暇的脸庞,仿佛被清水漂洗,忘记了人间的悲剧还在一幕幕上演着……
一架飞机划破长空,落定在汉口机场……
梁清来不及整理褶皱的衣物,步履匆匆,直奔医院。
隔离病房外,熊智宸与思睿坐在长椅上,一个靠着椅背,目光呆滞,一个双臂支撑着脑袋,毫无气色……
熊智宸听见急促的脚步声,抬眸,见梁清背着药箱,正一路小跑,冲了过来。
“清姐!你终于来了!靖儿……”熊智宸立即起身迎上她,语无伦次。
“智宸,靖儿呢?”梁清来不及喘气,焦眉苦脸问道。
熊智宸伸手指了指玻璃窗,压低了声音:“那儿……”
梁清顺着他的手指望去,看到了眼前奄奄一息的杨靖儿,她面黄肌瘦,全没有往日的一丝生机……
梁清扶着玻璃窗,黯然的眸子湿润了:“怎么……怎么会这样……”
“靖儿上次昏迷之前,喊了你的名字,她可能觉得……你能救她吧!”熊智宸的声音有气无力,没有一点儿精神。
正当此时,医生前来查房……
梁清立即迎了上去道:“医生您好,我可以进去照顾她吗?”
医生有点不耐烦了,挠挠后脑勺:“怎么你们一个个都要进去照顾她,你就不怕被传染啊?”
“我是中医,我懂得怎么避免传染,她对我来说很重要,您就让我进去吧!”梁清的声音有些急切。
医生“啧”了一声,无奈地摆了摆手:“好吧!你进去以后,身体如果有任何反应,要第一时间通知医生,且不能与外人接触,你既然也是医生,那么这点儿利害关系,你应该比谁都清楚!”
梁清望着他的眼睛,坚定地点着头。
“哎……”
医生长长地叹了口气,也许,是为了疫情没法得到控制的无能为力,也许,是为了他们之间如此真挚的感情……
他没再说什么,便离开了……
梁清穿上白大褂,带着口罩,与熊智宸对视一眼,微微点头,便提着药箱进去了。
她缓缓走到杨靖儿的病床前,眉头紧皱,犹记得她兴冲冲地来请假,准备来汉口时,那满腔热忱,满脸正义,是多么美好。
梁清晃了晃神,来到床边,为她诊脉……可她的脉象极其不稳,不像是普通得了瘟疫的病人那样虚弱无力,又不像健全时那样节奏鲜明。
不知何时,杨靖儿缓缓睁开眼睛,瞧见了为自己诊脉的梁清。
“清姐……我等到你了……”沙哑的声音刺痛梁清的心。
梁清见她醒来,双眸立刻变得柔软起来:“靖儿,醒啦?你放心……清姐在这儿……不会让你有事儿的……”
杨靖儿慢慢地点头。
梁清收起号脉的手,挤在一起的眉头始终没有一丝松懈,她来之前,有特意调查此次疫情的来源,是因为大灾过后,横尸遍野,加之潮湿的环境,才导致病毒滋生,泛滥成灾……
得此瘟疫,眼睑下有细碎的水泡,身体寒热往复,虚弱无力,最重要的是病情一但显现,便不省人事,直至死亡……
而此时杨靖儿的症状与之像……也不像……
梁清凑到杨靖儿耳边,柔声细语道:“靖儿,我现在问你问题,你不必回答,点头或摇头就可以了,听得见,就点点头……”
梁清深知她的嗓子发出声音会有多么钻心的疼痛,才想出这样一个办法。
杨靖儿微微点头……
“靖儿,在我们小的时候,会接种各种各样的疫苗,对不对?”
杨靖儿点头。
“你现在的症状与其他患者有不同之处,你有没有觉得,身体里面是不是有两种力量,一直在抗衡,感觉五脏六腑好像在打架一般,让你难受?”
杨靖儿接着点头……
梁清紧绷的脸渐渐松弛:“那就对了,我想,一定是你体内的某一种疫苗正好含有此次瘟疫的抗体,才会让你与其他人不同,之所以你还会有类似的症状,想来,是疫苗还不能完全抵御这次瘟疫……”
而窗外,熊智宸与思睿一直眼巴巴地望着里面的一举一动!
“诶?智宸哥?你们怎么在这儿?我还以为你们早回上海了呢!”一个声音打乱了他们的思绪。
熊智宸回头,竟是曹飞:“小飞,你怎么在这儿啊?”
“我来给爷爷们买药,你们……”曹飞见他们个个面容憔悴,满心疑惑。
熊智宸缓缓转头,曹飞顺着他的目光,瞧见了病床上的杨靖儿,瞪圆了眼:“靖儿姐?靖儿姐怎么啦?”
“她……染上瘟疫了……”熊智宸垂目。
曹飞不可思议地嘀咕:“怎……怎么会这样……怎么会……”
此时,梁清来到窗口,望着他们:“智宸,我需要一味药!”
熊智宸不停点头:“好好好!什么药?”
“七叶一枝花,普通的中药馆恐怕没有,需要你们去山上寻找!”
“七叶一枝花?这草药长什么样子?”思睿疑惑道。
“它的茎不分枝,叶子是矩形的,叶子3-7枚排成一轮;花长在叶轮的中央;种子是鲜红色的……”
梁清话还没有说完,曹飞猛地弹起来道:“这种草药我见过,以前和我爸去山上被蛇咬了,他就是用这种草敷在伤口上的!”
“太好了,既然你认识,小飞,你愿意和我一起去山上采药吗?”熊智宸的双眸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