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天幕上,不知何时出现几片浓云遮住了那抹本就没什么光亮的月牙儿,显得更黑了。
思睿开着车,在空无一人的街道行驶,身体随着车身,缓缓晃动……
“阿嚏”鼻头一痒,他打了个响亮的喷嚏。
就在低头的一瞬,思睿看见了副驾座位下,是自己上回送给安桐的鳄皮纹的紫色手包。
“哎……这个桐桐,真是丢三落四的!”思睿无奈地摇摇头。
他虽口上抱怨着,身体倒很诚实地向左打死方向盘,准客掉头给她去送还手包……
车徐徐驶进复兴路,许是夜深露重,路上更没几个人了,眼看马上要到旗袍店了,咦?安桐怎么会在这儿?
思睿见路边正左顾右盼的安桐,疑惑不解,一脚刹车,匆匆打开车门,三步并作两步跑到安桐身后,一把抓着她的手臂,关切又埋怨的口吻道:“这么晚了你怎么还在外面晃荡,干什么呢?”
安桐显然被他的突然出现吓了一大跳,差点就要挥拳过去了……
定睛一瞧,瞪大了双眼:“思……思睿?你……你怎么又回来啦?”
思睿抿嘴无奈地提起右手:“诺!你的手包!落在我的车上了,这不回来给你送了……”
安桐接过包:“哦,原来如此,瞧我这记性,简直没救了!谢谢啊!”
思睿的注意力并不在她此时的话上,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她,终于忍不住问道:“桐桐,这么晚了,你干嘛……一个人在街上溜达,知不知道这样很不安全!是不是……出了什么要紧的事儿?”
思睿试探着,炽热的眼神就这么死死地盯着她……
“啊?”安桐轱辘着眼珠,为不让思睿担心,便装作满不在乎道:“哦~我呀……都怪今天熊府的早晚餐太丰盛了,我又吃太多了,这不晚上撑得实在睡不着觉,就……就出来消消食儿,呵呵呵……”
她这般龇牙扯皮的假笑,连三岁小孩儿都骗不过,更何况是如今已然对她了如指掌的思睿。
只见思睿鼻息呼出一口粗气,双手扶在她的双肩,语重心诚道:“桐桐,你我都经历了这么多,我早已经把你当做了这辈子要携手一生的人了,即便如此,你也不能信任我吗?”
安桐一听他这么说,慌忙失措地连连摆手解释着:“不不不!不是这样的思睿,你误会了!你是什么样的人我很清楚,我只是……只是不想让你为我操心,徒增烦恼。”
思睿一步一步上前,温柔地拥她入怀:“桐桐,如果你的事是烦恼,那……你就烦我一辈子吧!”
这突如其来的情话在这寒意飘散的街道,仿佛一根烛火,点燃了安桐心底的那片枯木,一时之间,她说不出话来,只想在这温厚的港湾里沉沦……
许久……安桐叹了口气,抬眸望向思睿:“旗袍店……可能被人盯上了!”
“你说什么?被谁盯上了?你……你怎么知道?”思睿不可思议地惊讶道。
安桐舔舔干涩的嘴唇,心有余悸道:“是谁不知道,不只被盯上了,好像……今晚已经被偷偷调查了!不!不是好像,是一定!”
“你怎么确定的?你见着人了吗?”思睿接着问。
“没见到,我发现梳妆台被人动过,梁清房间里的一张照片也有挪动的痕迹!所以……我出来……就是想看看有没有可疑之人!”安桐道。
思睿的眉头拧在一起,突然,一把抓住安桐的手腕:“走!今天你得去我家,不能在这儿住了!”
安桐先是惊愕,跟他走了两步,突然顿住脚步,坚定道:“不行!我不能跟你走!”
“为什么?现在敌在暗,我们在明,你让我怎么放心把你一个人扔在这里?”思睿关心则乱,一向柔声细语的他竟也会发出这么高的严词勒令。
“噗嘻嘻嘻”
思睿鼓着腮帮子,端详着正捧腹灿笑的安桐:“你……你笑什么呀?”
安桐前仰后合,一手捂着肚子,一手在脸前左右摆动:“我在笑……商场上足智多谋、巧捷万端的白会长,怎么在这个时候就智商直线下降啊?”
思睿瞪着无辜地双眼,不解道:“什……什么……你什么意思啊?”
安桐深呼吸,迅速收起刚刚的玩笑脸,一本正经起来:“思睿,你想想,如果有人查到了我头上,最有效也是唯一的办法就是以不变应万变,像你说的,敌在暗,我们在明,他们今日来我这搜寻无果,一定还会来,或者会猫在哪个角落里盯梢,如果我这个时候离开,一定会打草惊蛇,到时不仅会让人家以为我心虚躲起来了,连自己栽到谁手里都不知道,你说亏不亏?”
她的一番话点醒了思睿,可就这么放她回去,自己又实在放心不下,他欲言又止,简直有口难言。
安桐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故作轻松道:“诶呀,你就别担心了!我得身手,你又不是没见识过……连靖儿都是我教出来的徒弟,他们就算进来了,能把我怎么样?”
“可……可是我……”
“别可是了,我厉害着呢!更何况他们将我的东西都恢复原位不就是怕我知道嘛!如果是这样,就更不可能和我起正面冲突了,对吧?”安桐打断了他的话,说得也在理。
思睿忐忑不安地吸入一口气:“那……那好吧,有什么事,给白公馆打电话,车逞能啊!”
“知道啦知道啦!”
说罢,思睿还是不放心,执意将安桐送进了屋子,仔仔细细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