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如鎏金铄石一般炙烤着码头,运送货物的走廊两端,两帮人横眉怒目,似是交涉着什么,忽然,不知哪里来的一声枪响,子弹穿过熊智宸的眉心,嵌入身后的红酒箱,红酒,洒落一地,熊智宸应声倒下……
杨靖儿惊觉坐起,心头一刺,额头的冷汗浸湿了眉毛,湿润的眼眶来回震动。
她缓过神来,“呼”了口气呢喃道:“怎么又是这个梦……”
梦中与熊智宸对峙的男子,她始终没有看清样貌,可那模糊的轮廓分明在哪儿见过,杨靖儿搓了搓脑袋,叹了口气,没有在意,便去梳洗打扮。
热气腾腾的早餐,让杨靖儿补满元气,她拿起小包,哼着小曲儿,刚要出门,被正在下楼的熊智宸叫住了。
“诶诶诶?去哪儿啊?”
“上班儿啊?”杨靖儿回头茫然不解道。
“不用去啦,我已经跟你们清姐请假了!”熊智宸转向餐桌,眼神并不敢和她对视。
“凭什么呀!”杨靖儿生气道。
“今天伯庸开船带我们钓鱼,思楠也去!”熊智宸兴致勃勃,故意提到思楠。
杨靖儿一听思楠也要去,便动心了:“可是……”
“可什么是,你们清姐说她今天正好有事儿不开门儿,放心吧!啊!”
“诶熊智宸,有什么事儿能和我商量一下吗?你这叫先斩后奏!”杨靖儿嘟囔着。
“行行行,下次一定先奏后斩!”熊智宸喝了口粥,口齿不清道。
杨靖儿的白眼翻上了天,回到自己房间。
熊智宸眯起笑眼,心满意足地吃光了她剩下的早餐。
今日,日暖风恬,江面微波荡漾,闪动着粼粼晶光,他们的帆船惬意划过,停在中央。
杨靖儿与思楠逗趣说笑,熊智宸、伯庸与思睿摆弄着鱼竿,这样的舒适,让杨靖儿似乎忘记了,自己处于什么年代。
“思楠,瞧着吧,今日我一定能钓到最大的!”柴伯庸胸有成竹道。
“怎么会,你以前可一条也钓不到的。”熊智宸挖苦着他,“不像思睿,闷声钓大鱼!”
思睿笑笑,没理会他们。
思楠抬起胳膊,握拳扬起:“加油!你们一定都能掉到鱼的。”
柴伯庸望着思楠,宠溺溢出眼角。又望着杨靖儿嘴不清闲道:“诶?嫂子?听你的口音不像是我们上海人,你是哪里的?”柴伯庸嘴不清闲。
杨靖儿被从天而降的问题砸得些许无措,眼神躲闪,飘忽不定。
“安安静静钓鱼吧!一会儿鱼都被你吓跑了!”熊智宸见状转移话题,杨靖儿也松了口气。
许久,熊智宸的鱼竿抖动,另一边的白思睿也有了动静,二人极速收竿,灿然的脸上难掩喜悦,船身晃动,杨靖儿与思楠抓紧扶手。
就在熊智宸快要得手时,那鱼儿仿佛如有神助,溜之大吉。
而思睿这边却钓起一条有小臂那么大的鱼!
思楠与靖儿拍手叫好,满脸崇拜。
“思楠呀,还是你哥有能耐,又是第一个掉上鱼的,不过你放心,下一个,绝对是我。”伯庸提了提神,鼓气道。
思楠皮笑肉不笑着应和他。
“白大哥,你也太厉害了吧!”杨靖儿双手捧着粉嫩的脸颊夸赞着。
熊智宸看到杨靖儿一脸不屑,憋着嘴说:“时间还早呢,最后不一定谁钓得多呢!来!继续钓!”
杨靖儿“切”了一声,转头又望向白思睿。
熊智宸眼睛瞥向她:“诶,你以为钓鱼那么容易啊?要不你试试?”
“试就试,不就把鱼竿扔进去吗?”杨靖儿起身,接过他递来的鱼竿,扬起下巴,走向船边。
白思睿帮她安上鱼饵,用力一扔,她回头看向熊智宸:“看!这有什么难的!”
熊智宸气鼓鼓地转过头,懒得看她。
就在此时,桶中刚刚钓到的鱼并不安分,它如烫手的山芋活蹦乱跳,为自由做最后的挣扎。
忽然,那鱼一跃而出,正好跳到了杨靖儿的脚背上,刹那间杨靖儿吓得向后躲闪,却一脚蹬空,“噗通”径直跌入了江中。
船上的伯庸见她如此狼狈不堪,便哈哈大笑起来,大家也难掩笑意!
杨靖儿在水里拼命的挣扎,头也渐渐没入水中,伯庸收起笑容:“嫂……嫂子……难……难道不会游泳啊?”
在他们的身边,几乎找不到不会游泳的人,所以刚刚,他们几人并没有多想。
白思楠猛地站起,瞳孔慌乱,大声喊:“思楠……思楠一定不会游泳,你们……快……快去就她呀!”
熊智宸顿时惊慌站定,随即脱掉外套,一头栽入江中,旁边的白思睿想也没想,也跟着跳了进去……
此时的杨靖儿,几乎用尽了所有的力气,身体慢慢下沉,她始终没有放弃挣扎,在她心中,唯一的信念便是:她绝不能死在这里!
在她将近绝望之际,一双大手环住她的腰,她抓住那人的胳膊,如救命稻草一般死死地抓住,一股力量拖她浮出水面,“咳咳……”她使劲地咳嗽、呼吸着,颤抖的身体紧紧靠在熊智宸身上。
几人合力之下,将他们拉上了船,熊智宸不顾及被船身划破的手臂,拿起自己的外套紧紧罩在她的身上……
杨靖儿呆坐在甲板上,空洞的眼神没有半点光泽,抖动的发丝没有一丝停歇,无助的肩膀缩成一团,那惊慌无措的样子让他心疼不已。
熊智宸上前紧紧地拥住了她,满脸的水渍并没有掩盖住他眼眶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