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克莱茵教授的原因,在战争期间恩斯特?萨穆维尔与一些欧洲文化界的人士交往较多,受他们的影响,和平主义的观念在他的心中逐渐形成,并且有了一种想写一部有关战争问题作品的强烈念头。这可能是受已故的贝尔塔夫人作品的影响,他希望用自己的作品来表达对于这个时代、对于灾难、人民和战争的见解和看法。
可是,想要用文学的方式来描述战争,从根本上来说,他缺少最基本和最重要的东西:由于没有亲身的经历,他对于真正战争场面缺乏深刻的体会和认知,有些东西不是坐在教室或是办公室里凭空就能想象出来的。
终于,他得到了一个去前线经历战争的机会:作为《米兰观察家》报的随军记者,前往东部前线去采访和报道前方的战事。德奥帝国在1906年所发动的一场规模浩大的强大攻势,仅仅只用了三个月的时间就占领了白俄国斯和乌克兰,看样子俄罗斯帝国随时都处在一种崩溃状态的边缘。
欢庆和场面随处可见,整个帝国内部弥漫着一种轻松的气氛。
帝国宣传部门规定,任何形式的报道都必然要承担这样的义务:完全本着爱国主义和正面的肯定精神来描述这场正在发生的战争,不允许有任何诋毁和歪曲的议论。
在一场巨大的胜利之后,报纸上对于战争的报导量突然骤增了好几倍,很缺乏有写作经验的人才。恩斯特由于以前写过几篇关于犹太人的新闻评论,其独特的看法受到一些报纸的重视,所以也得到了几份邀请。
托当海军上校的父亲的福,恩斯特很快通过了身份审查,得到了一张前线的特别通行证,另外随军记者的身份也可以让他免费搭乘一些军用车辆,不受任何阻碍地在前线行动。
在维也纳的帝国宣传部进行了为期三天的“政治培训”后,恩斯特穿着一套没有特别标志的军服,就登上了一辆前往加利西亚的列车。
在加利西亚,这里已经体会不到多少战争的气氛,在伦贝格,恩斯特终于看到了一些战争之后遗留下来的痕迹:这座加利西亚首府城市在一年前的战争中,大约有三分之一的城市建筑没摧毁,到现在,一些被炮火炸毁的楼房还没有被拆除。
由于帝国政府对于生活物资实行着严格的战时配给制,平民的生活还能够勉强得到维持,只不过在与他们的交流中,大多数人对自己一年前所经历过的战争生活所感到的十分恐惧,至今在提到一些在战争中所发生的事情时,他们的眼神里仍然笼罩着一层阴影。
在进入到日托米尔后,恩斯特开始接触到一些真正可怖的战争景象:遍地是被炮火毁坏的村镇和城市,没有人来实施战后的救灾措施,德军之负责维持最起码的治安。由于没有载客的列车通行,在日托米尔,恩斯特搭乘一辆运输火炮的敞篷列车抵达了基辅。这一路走来,所看到的满眼都是被战争所破坏的残破景象。
在基辅附近的博亚卡尔,恩斯特第一次看到了“敌人”。
一大批被看守押解的俄国战俘,正在道路两侧的路基上整修铁路。
几排铁皮木板所塔成的简易平房和一大块四方形的场地,四周围着铁丝网。在战俘营中,一些似乎刚收工的俄国战俘就坐在地上,铁丝网外侧由一些看上去年纪较大的、绝大多数蓄着胡须的波希米亚人在看守着。
这些波希米亚人是战时被紧急应征入伍的,这些都是在战前已经退役的老兵,原来他们的服役期限已满,可是如今又被赶上战场,跟那些俄国战俘倒也一样。
这些波希米亚人对于战争没有多少兴趣和热情,对于服役就象是对待一份工作一样,内心里也没有与俄国人打仗的愿望。他们的这种状态跟那些斗志昂扬的、穿着崭新制服前往前线的年青士兵形成鲜明的对比。
帝国陆军高层显然对此有着清醒的认识,要不然也不会只安排这些人干一些后方维持治安和负责后勤运输之类的辅助工作,并不会要求把他们送上前线去。
在布罗瓦雷的俄国战俘营,恩斯特居然见到了雅科夫,这让他感到大吃一惊。
俄国的“十月党人”并没有受到德奥帝国当局的为难和威胁,他们可以自由地出入这些俄国战俘营当中,对俄国战俘进行政治宣传。
德国社民党的议会代表维克多?阿德勒、奥托?鲍威尔和季阿曼德找到帝国首相和内政部,为俄国的“同志们”提出书面担保,保证他不仅忠诚于德奥帝国,而且是俄国官府最凶恶的敌人和反对者,对俄国官府的敌视程度远胜于德国人。
东线的军方指挥官们接到了一项秘密指令:“在目前情况下,十月派人士是可以为德奥帝国做出巨大贡献的,可以为他们的行动提供一些必要的帮助。”
于是,这些“流亡者”们,便可以正大光明地在德占区自*由行动,甚至还能得到一些照顾,比如,进入战俘营里来进行宣传教育,在他们中间扩大自己的影响力,发展一些新的力量,以壮大队伍。
团结这些受压迫的人们,一起来推翻度腐朽的、罪恶的封建王朝是他们的理想,为了最终的胜利,弗拉基尔甚至提出“用尽一切办法让俄国战败”这样的口号。
那些在大叶尼塞河和远东的长期流放者大都汇聚到了乌克兰和白俄罗斯来了,这志同道合的人们在德奥帝国的秘密支持下,在这些德占区向他们的同胞们宣传着他们的“革*命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