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军迅速集结,在一片悠扬的角鼓声中,向着下蔡城北门发起了猛烈的攻击。
同时吕布下令东西两门的张辽与赵云两部大军伺机而动,待北门攻击发动,扯动东西两门的守军之时,再乘机攻城。城中本就兵力薄弱,将兵力分散守城就已经捉襟见肘了,到时候三门齐攻,定能让下蔡守军难以首尾相顾,陷入混乱之中。
可即便城中陷入了一片大乱,吕布的大军却还是陷入了苦战,一时也没有太好的办法。
大军接连几次攻城,无数次攻上城头,又被城头竭力阻抗的牛辅杀得溃散。
看上去飘摇欲坠的下蔡北门,几次濒临城破,却总在最后关头堪堪稳住了局势。
城头守军奋勇顽抗,每当有攻城的敢死先锋攻上城头,总能被四下聚合而来的守军围攻歼灭,身后还有无数弓箭手全力施放着弓箭落石。
一时间城墙之下尸骨堆积如山,鲜血汇聚在城前的护城河中,把河水染成刺目的血红色。无数攀爬于城墙上的士兵,被城上密集坠落的落石砸死砸伤,接连落入护城河河道,将宽阔的河道几近填满。
城门处数百先锋护卫着赶制的巨大攻城车,两侧高举圆盾护身,众人合力,推送着攻城车缓缓靠近城门。
虽只是城门桥几十步路,但这巨型的攻城队伍无疑是城头守军的火力交集之处,城门一旦失守,城下数万吕布大军便可蜂拥进城,形势将再难逆转。
因此,攻击城门的城门桥便成了双方争夺最惨烈的一块地方。
先锋营前赴后继,冒着城头密集的箭雨落石,丧生于城门桥两侧的兵将不计其数,更有火油从城上浇灌而下,被敌军火箭点燃,大火无情灼烧,吞没无数兵将性命。
城内城外火光冲天,与天上圆月两厢映照,把整个战场照的如同白昼一般。
吕布虽号称雄兵十万,但分去了东西两门各两万人,能够用来攻城的兵士也不过只有几万人,城上守军虽兵力远远不如,但他们占据地势之利,可在城上向下从容攻击。
而吕布大军却苦于紧急行军,并没有多少巨型的攻城器械,仅有匆忙赶制的寻常云梯,就连攻城车也不过是圆木拼凑,攻击力比之吕布军常用的机械大大不如。
原本攻杀四方无可匹敌的弩箭大军,在这时也将缺点暴露无余,吕布军改良单兵弩箭,为了提高精度射速,大大减弱了弩箭射程,在城下根本难以对城上的守军形成太大的威胁,只凭数量有限的长弓手,根本无法压制城头守军的猛烈攻势,使得伤亡人数直线上升。
吕布万万没想到,在城中火起,城内陷入一片混乱之时,城墙守军竟然还能爆发出如此强悍的战斗力。
眼见兵将死伤惨重,不由惊怒交集,厉声道:“郭汜到底还能不能用,如果不能用就让他退下来,我亲自上阵。传我军令,限他一个时辰之内攻下城门,否则提头来见。”
田丰几次欲言又止,数次将要张嘴,却终究没有说话,吕布暗中察觉,便询问道:“元皓有话就说,不必吞吞吐吐。”
田丰道:“既然强攻无效,君侯何不暂且退兵,城中已无援军,粮草不继,败亡只是迟早之事,何必强攻城池徒添死伤。我等只需围而不攻,不出十日,下蔡便会因断粮而不攻自破,到那时君侯再以重兵攻城,必会唾手可得。”
吕布摇头道:“非是我不顾兵士性命,曹操在此留下重兵便是要阻击我等南下的脚步,为他在寿春布防争取时间,如果我们不尽快攻城,及早攻取下蔡城南下,那么曹操必能够在寿春布下周密的防御,此后兵将死伤比之今日,恐怕更会多出数倍。我作为主帅,便不该只顾眼前得失,还需为今后谋长短。”
杨修亦在旁言道:“君侯言之有理,此时城中大乱,便是我们早就谋划的结果,若错失良机,待李儒平定城中乱局,不说臧霸等潜入城中的兵将会有丧生之祸,此后攻城也将更加艰难。城里还有多少粮草,又能够坚持几日,我等并不知详情,在此浪费时光才是下下之策。”
田丰如何能不知眼前处境,只是他向来见不得生死,一时不忍罢了,闻言唯有拂袖长叹。
郭汜接到吕布的军令,自然不敢怠慢,催使大军加紧攻势,亲自提刀上阵,迎着箭雨落石,顺着云梯攀爬而上。
以他的勇武,自然不是普通士兵能比,几个纵跃便已经临近城头。
城上牛辅统御战局,早看到郭汜冲锋上前,当下再不顾往日旧情,张弓搭箭连向郭汜射出三箭,三箭连珠,大有穿云破雾之势。
郭汜身在空中,虽见箭矢来势凶猛,却根本无从借力招架,当下咬牙用尽全身之力一跃,脚下云梯应势崩断,还在上面攀爬的无数兵将纷纷坠落城下。而郭汜却借着一跃之力,堪堪躲过了牛辅射来的凶猛三箭,身形临落在城头之上。
还未立足安稳,便有无数甲兵从四面八方蜂拥而来,刀光戟影纷踏而至,形成一道密不透风的钢铁洪流,朝着郭汜席卷而来。
郭汜大喝一声,手中长刀横扫,猛烈巨力岂是普通兵士能够接挡,一招斩杀十几人,又再向前,杀入城头守军阵营,如狼入羊群,凶猛不可一世。
牛辅苦候李儒援兵不至,早就心急如焚,这时再见郭汜杀上城头,不免心头惊惧。
牛辅与郭汜同僚数年,深知他有万夫不当之勇,眼前这些甲兵虽汹汹上万人,却又能奈他如何,遂舍身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