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璟也是聪明人,马上知道文益所说之人,道“世间之‘空’,莫过去‘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施主好悟性!”文益发自内心的赞道。李璟的领悟速度远超他的想象。
又游赏良久,魏岑道“还请大师去看下小皇子的病。”
文益道“本无病,何须看?”
李璟忙恳请道“从嘉昏迷不醒,劳驾大师帮助医治。”
“不醒,只因不想醒。”文益道,“不想醒,所以不醒。”
废话。魏岑心中不耐烦地想。
李璟差点跪地,“大师,我这三子生有双瞳,是为奇人。还请大师施手救治。”
文益道“老衲救不了他,不过老衲想对他说句话。施主,请带路。”
李从嘉卧床,皇后在旁见文益进来,忙起身迎接“大师,……”
文益笑着摆手制止,径自走到床边,对昏迷的李从嘉道“会与不会,与汝面对。若也面对,真个不会。”
众人来不及品味这句话,皆盯向李从嘉。
过了许久,李从嘉睁眼用稚嫩的声音问这位老者“真个不会?”
文益很肯定,“不会。”
李从嘉露出灿烂的笑容,喊道“我饿!”
众人惊呆。这文益果是得道高僧,法力无边哪!
回到清凉寺,净喜问“为何师傅一句话就可将其救醒呢?”
文益摇头,“他本就醒着。不愿醒,只因为怕再受此劫。”
“师傅便是告诉他,会不会受此劫都要去面对,然后才知道永远不会。”净喜悟出其中道理。
文益闭目道“其实不止这些。”然后,不再言语。
他看出这李从嘉果是奇人,不仅因双瞳,而是因他如此年幼被兄长敲中后便假装不醒,躲过此劫。又生怕类似之事发生,故意不醒,欲借父母之手除掉兄长。
文益叹口气。只可惜这世界还有个更奇的人,否则此子必有大作为。
文益眼中那更奇的人自是孟昶。围困寿春已近两月,城内却无一点投降意思,而自己又不愿意进攻。这让孟昶实在为难。
自来寿春城下,蜀军还未攻过一次城,以为这样便会让我感激投降吗?不可能。刘仁瞻其实也在为难。但一直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哪,待我城内粮尽,城破仍难免。东门虽畅通无阻,但早已下令凡从东门出入者,斩。总不能出尔反尔吧。
寿春的空中漂浮着让人焦灼的空气,压抑的人喘不过气。甚至连那几位美女也按捺不住,帮忙出谋划策。
“擒贼先擒王,我们冲上城头将那刘仁瞻擒住,逼他投降。”唐糖道。
段思盈跟着道“他若不降,便杀了他。”
“他都这把岁数了,你们真狠心。”说话的是婵蕊,“要我说,最好是能捉住他的家人,逼他投降。”
孟昶瞪圆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最毒妇人心哪!师娘,你除外,别瞪我。”
“你不愿做坏人,只好我们来做。你假装什么都不知道便可。”唐糖小嘴一翘,道。
孟昶摇头,“就算我假装不知道,天下人怎会不知道?胡来者,杀无赦!不论是不是我老婆。”
他这一说,无人再敢吭声。
李谷突然道“刘仁瞻已认定寿春难保,但欲以己身吸引我大军,尽量拖延时间,以保全其他各地。既如此,咱们不如弃寿春而攻他州。”
“有理。”孟昶点头,“只是这样一来,他便可自由调度,若要夺他州,恐非易事。”
“寿春不可弃。”李谷摇了下头。
“我们可以留下一部分兵力仍旧将其包围。”孟昶道。
李谷有了计策,“只需少数即可。其他部队开拔时,不要拔去营帐,虚实相交,迷惑敌人。刘仁瞻欲保留实力消耗我军,所以决不会轻易出击。”
“好。”孟昶喜道,“我便留下。他见我在,必以为大军在,不敢轻动。”
“还是我留下吧。万一他出击,岂不危险。”李谷摇头道。
孟昶笑道“你的作用能比我大吗?召集众将,立即布置。”
众将到后,领命出发。由李谷领军,孟坚、赵崇韬、李承勋等将掉头率部攻击庐州。留符彦卿、武漳的两万禁军及彭师暠的五千蛮兵保护孟昶,继续围困寿春。
大军悄无声息地出发,营帐仍在,炉灶不减,外人根本看不出来。
然而,孟昶、李谷忽视了一个人的存在,那便是可以自由出入的孙晟。他并没着急将消息传入城内,因为他不确定这一切是真还是假。他在等,等能让他确定的理由。
你有七星桩,我有凌波步。袁彦超等人笑了,因为他们找到了进攻江州的办法。
他们的笑有点自嘲,因为这办法太简单。绕过七星桩,登岸陆路攻击江州。
好吧,陈觉大才子,让你见识我大蜀水军的凌波微步,让你知道我大蜀水军在陆地一样无敌。高彦铸率火龙船队及很少数战船原地吸引唐军,袁彦超、李元则率大部自上游登陆,陆路向江州进发。
七星桩好不好?好,它可以有效阻止船只前行,不论那船上飘着“蜀”还是“唐”。所以,唐船无法组织有效进攻,只留少数部队便可。
因为七星桩的存在,江州的李景达和陈觉还有时间喝喝小酒。洪州的李景遂没这么惬意,因为蜀军不按常理出牌,不与主力决战,突然来到洪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