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说这一次你战败,并非输给了实力,而是运气不佳罢了,正好被内力推出场外。论实力,你和叶师兄势均力敌,不足为据的。”
听完叶尘的一番安慰话语,林潇垂下头,苦笑道:“在我看来,运气也是实力的一种。”
“林师兄,常言道胜败乃兵家常事,我们习武之人,一时落败,并不代表将来就一定低人一等,你说对不对。”
林潇沉默许久,迟迟不开口,叶尘注视着他的面部表情,已和之前截然不同,脸上露出些许欣慰。便不再继续说下去,让林潇先静一静内心。
半晌之后,林潇长叹口气,昂起头凝望着夜空,只见明月斜挂在云中,只透出淡淡的银光,稀疏的黑云恍如轻薄的面纱,遮住那似明月般娇羞的脸庞。
林潇低下头,微微转身面对着叶尘,缓声说道:“叶师弟,你我同病相怜,谢谢你今晚替我分忧。”
见林潇舒缓不少,叶尘笑道:“不客气的,林师兄。”
“对了,你刚刚说同病相怜,莫非...”
叶尘没敢继续往下说,似乎已经猜到什么。
“没错,我和你一样,是个孤儿。”林潇盯着手中佩剑,咬牙狠狠说道:“我从小和我娘相依为命,我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我娘突然离世,但家中尚无亲戚朋友,所有家当一夜之间被偷个精光,房子也被几个地痞占去,把我赶出家门,那时正值隆冬,我只能抱着我娘的尸体流落街头,最后还是几个好心的邻居凑钱买了副棺材,将我娘安葬在山中。”
林潇死死地抓着剑柄,两手颤抖着,幽暗的黑眸之中,闪过一片寒冷,整个人瞬间迸发出强烈的杀意。
“那,那你爹呢?他不在吗?”叶尘轻声问道。
满眼狠色的林潇冷哼一声,淡然道:“爹?我没有那个狼心狗肺的爹!”
“一直以来,都是我娘把我拉扯长大,我从未见过他长什么样子。我娘把我生下之后,他就不闻不问,只是给了些银两让我们母子俩生活。这将近十年的时间里,我娘对他牵肠挂肚,日思夜想,就连每天吃饭,娘都会多摆出一副碗筷,等他回来让我们一家团聚。可是,却一直等不到他回来。”
说到这,林潇忍不住抽搐了两下,哽咽道:“就这样,我娘每天以泪洗面。身体一天不如一天,渐渐染上了疟疾。就便是这样!他也从未有过半分的关心!自始至终都不见踪影,彻彻底底地抛弃了我们母子二人。在我九岁那年,我娘郁郁而终,临终前还嘱咐我不要恨他。可是,我怎么能不恨他!于是我就暗下决心,他日一定要让他千倍奉还,以祭我娘在天之灵!”
叶尘听完林潇的一番倾诉,眼眶早已染红,他怎么也没想到,平日里师兄弟眼中修为不俗,fēng_liú倜傥的林师兄竟然有着如此悲痛的经历。叶尘咽了口唾沫,轻声地问道:“那后来呢?”
“后来,把我娘安葬好了之后,我流落街头,四处乞讨。有一天,我饿晕在河边,幸好被船上的师父还有何长老看到,便将我带回宗门。之后我就在师父手下习武,这几年来不敢有丝毫懈怠,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报仇雪恨。”
林潇不断喘着粗气,死死握住佩剑,两手不停颤抖着,铁剑发出清脆的抖动声,久久未停。叶尘默默地望着他,并未打搅,只是让他发泄一下情绪。
渐渐地,林潇的呼吸也平缓了下来,右手也慢慢松开剑鞘,搭在大腿上,身子顿时软了下来。
“那你找到他了吗?”叶尘问道。
“还没有,不过总有一天我必定手刃他,要他下黄泉去陪我娘。”林潇刚毅果决说道。
叶尘年仅八岁,却很明事理,他很清楚一个年轻姑娘未嫁生子的悲凉处境,同时也很同情林潇日日夜夜憋着一番痛苦,想早日报仇却又恨自己实力不济。
今日是叶尘进宗门来,听林潇说话最多的一次,将埋在心头许多年的怨恨发泄出来。在同门师兄弟的眼中,林潇就是一个非常冷漠的二师兄,他之所以平日里不爱多话,或许就是因为她母亲的缘故,导致他每日闭口不言,一心只想着习武练功,早日未母亲报仇。
叶尘轻叹一声,抬头仰望,一片明亮的月光映入眼眸。刚刚的乌云已随风消散,弯月揭开了那薄薄的面纱,露出素雅的面容。
二人坐在布满杂草枯枝的泥地上,许久不在交谈。只是默默地凝望着夜空,一轮弯月和点点繁星。
片刻后,叶尘突然开口道:“林师兄,既然如此,那你就更应该苦练剑法,而不是失败了就跑出来逃避现实。”
林潇点头‘嗯’了一声,显然已经开始慢慢接受自己战败的挫折了。
叶尘站起身,说道:“林师兄,已经很晚了,你还没吃饭吧,我们回去吧,师父肯定给我们留了饭菜。陆师兄和范师兄都在那等着你,我们三人一起出来找你的。”
“好。”林潇弹起身,笑道。
叶尘重新燃起火把,走在前头带路,顺着之前来时的脚印,一步步往东南院踏去。
“林师兄,这是我第一次见你笑,平时你都是板着一副脸,嘿嘿...”叶尘边走边说道。
“哦?是嘛...”林潇尴尬地笑了笑。
......
不久后,二人你一言我一语地穿过乔木林,踩上了碎石小道,沿着小道往上走去。
行走二里地左右,叶尘伸出火把,仔细张望了一下。
“是陆师兄和范师兄,他们就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