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地,乐正身形挺直,双臂悬空,左握剑鞘,右抓剑柄。
嘶嘶嘶...
一道青光从剑鞘中缓缓被拉出,一寸之宽的光条映在了乐正鼻梁处,恍如绑着一条银丝带,磷光乍现,甚是夺目。
乐正眼皮微颤,只出气不吸气,两眼复杂地望着对面的古雪儿。
顷刻间,剑已出鞘,乐正右手顿时向前直伸,剑锋直指古雪儿,缓声道:“师姐,指教指教。”
对面,古雪儿依旧一动不动,莫说出招,连佩剑都尚未拔出。
摇晃着两条麻花辫,两个小酒窝凹现在稚嫩的脸颊上,竟然朝着乐正一脸傻笑,毫无一丝比试的紧迫感。
“小师妹,你这是作甚?”
面对着一位突然傻笑的小姑娘,乐正愣了一会儿,右手稍稍缓和了一下力道,剑锋微斜,指向石板,满脸疑惑道:“为何不拔剑?”
古雪儿低下头,眉眼带笑,嘴角微翘,并未作答。左手提着那柄青色精铁剑,右手贴着翠色花裙,张开手指轻轻捏了捏裙褶,还时不时地嘟起小嘴。
一个已经拔剑相向,另一个却原地不动。
围观的弟子见此情景皆是一脸茫然,随即许多人互相低下声来,叽叽喳喳地议论。古仁的视线朝那边一扫,顿时肃然无声。
古仁见古雪儿迟迟不肯出手,准备开口询问缘由之时,古雪儿突然抬头,扭头望向台阶上的古仁和齐韵,轻松地笑道:
“我认输。”
这三字一出,在场所有人都呆住了,张口不闭,两眼无神地望着古雪儿,众人期待已久的比试却以认输收尾,而且是尚未出过一招的认输,甚是让众人有些失望。
每一次的院内比试,没有一个人是尚未出剑便主动认输的,即便知道自己技不如人,也要尽力比试一番。只不过,与其说是自己竭力比试,倒不如说是被‘勒令’比试。长风剑派门规中,有一条便是任何弟子参与门中比试时,不得在交手之前就主动认输。
宗门之所以如此规定,也有它自己的道理。
门中弟子几乎都是十岁出头,也有几岁的小孩。这些人日后便要凭手中之剑,惩奸除恶,替天行道。所以难免会与一些武林败类交手,倘若在门中比武都不敢出手一试,日后与邪教狂徒相敌,何以取胜。更何况宗门之中的比试,都有长老在旁监守,即便受伤,也只是一些轻微的皮外伤或内伤,并无性命之忧。
此时古雪儿却打破了这个门规,令古仁万般无奈,相反,齐韵长舒一口气,呼吸也渐渐平缓了下来,不再如之前般焦急。
“乐正胜!”
乐正瞄了一眼手中的铁剑,未出一招便获胜,尴尬地苦笑一番,随即顺手归剑入鞘,朝古雪儿简单地行了个礼,转身退场。
刚回到场外,乐正疑惑道:“小师妹,你为何...”
“嘿嘿,不用问了,本姑娘不告诉你。”古雪儿抢道:“这是秘密。”
乐正见状便没再多问,对这个古灵精怪的小师妹早已习以为常。
这时,叶凌风走了过来,笑道:“小师妹,这个秘密我们就不多问了,反正师父是你亲爹,虽说你打破了这个门规,相信师父他也不会怪罪于你的。”
听叶凌风这么一说,乐正便也不再担心古雪儿受罚一事。
古仁和齐韵对这个宝贝女儿宠爱有加,这点小事自然也不会追究,更何况古雪儿本身就不是乐正的对手,而且一个弱女子认输,也是在情在理。
乐正突然眼前一亮,问道:“小师妹,之前你说你知道叶师弟久久不起床的缘故,是什么?”
“对呀对呀,怎么回事?”叶凌风也急忙问道。
古雪儿娇羞地笑了笑,腼腆地说道:“昨晚我给叶师弟送去一坛山药炖鸡,他内伤初愈,让他补补身子。其次,我在里面加了一些入眠安神的药,这样就可以多睡一会儿了。”
说完,古雪儿羞涩地低下头,转过身去,摆弄着小辫子,脸颊已是白里透红。
“噢,原来如此呀,嘿嘿。”
“山药炖鸡,哎哟,我这个大师兄什么时候才能有这般福气。”
“哎...大师兄你就别想了,这是给叶师弟准备的。”
“咱们在厨房都难得吃上一次这种佳肴,哎。”
乐正和叶凌风一唱一和,互相卖‘苦肉计’,你一句我一句地接话,生怕古雪儿听不到。
这时,古雪儿扭过头,朝着二人嘟嘴道:“什么嘛,本姑娘是看他每日废寝忘食地练功,眼圈都黑得跟木炭似的,要不是看他受了内伤,我才不会这么做。”说完,脸蛋更是红了,如同熟透的山柿子,忙低下头去,不敢再与二人相视,慌忙地朝卧房方向跑去...
古雪儿走后,乐正与叶凌风相互挑了一下眉头,各自嬉笑着,片刻后,笑得有些疲累了便没再多话。
不一会儿,只闻台上传来一句声响,林潇与苏斌的比试也随之开始了。
二人连忙将视线移向场内。
“林师兄,你可千万别吝啬自己的剑招,在下请教了。”苏斌笑道。
林潇淡然道;“请。”
噌!
噌!
两道白光一闪,二人拔剑而出,剑锋嗡嗡作响。
眼神中闪出一丝狠色,二人皆是全力相搏。
苏斌紧握铁剑,剑锋斜向后指地,身形微俯地疾冲而来,突然,手腕一抖,剑刃一斜,顺势从下至上劈出一记狠招。
林潇直面而来,亦是直面而避。上身后仰,脸部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