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与他的同谋者领军,装备了数艘精良的大船,出发向割据的中心驶去。
与稷下第二名高材生预计的情况完全不同:这天,本应是风和日丽。
然而海上出现了无穷尽的暴风雨,试图吞噬这支队伍。桅杆断裂,船舱进水。
黑压压的乌云和暴雨,让人看不清对岸。
稷下那位第二名高材生又做判断:还有很远的距离。
他还是站在船头,他喜欢考验。考验激发出他更多的灵感和意志。
他最终放出自己那艘小艇,用长长的纤绳将大船和小艇绑在一起,带着船锚,一跃而上,顶着大浪朝前方驶去。
他能读懂风浪之语。这是一场有阴谋的暴风雨。
它威胁他离开。
它威胁他,和他们所有人,必须撤离这片海域。
他明白了,江东的事,绝无豪族割据这么简单。
——这个有强大魔道之力的人,是谁?
他或许卖命魏都。或许与那个野心家有关系。
风暴发动了全部的威力去席卷它,沉没它。
在他的手里,始终出现着小艇重新浮现的奇迹。
然而,如果一直都找不到对岸方向,这场战斗他必定输掉。
一丝光出现在黑暗中。仿佛是他的同盟者,突然带去了最美妙的指引。
那束光逐渐明亮,击退着黑暗。
风暴的操控者似乎更加狂怒,意欲消灭那光的持有者。
漩涡中心,小艇上的年轻人奋力抛出船锚,它准确地砸到了岸边,激起浪涛。
它或许还砸到了什么别的东西,突然之间,海上一片光明。
就像等在岸上的人看到的他:年轻、英俊、无所畏惧,带来了永恒的明亮。
他看到的是一个长相美丽的女孩,手持灯笼,坐在岸边。
他情不自禁的伸出手去,感谢她。
大船一一登陆。这一天,他们结束了豪族割据,江郡属于住在这里的每一个人。
他和那个美丽的女孩,则成为了让人羡慕的眷侣。
在星空下,一些私语之后,却不得不谈到别的。
她是乔氏魔道家族的大女儿,那晚她在岸边祈祷,因为家族要她替他们完成一些野心之事。
她背负着这种宿命,却想要反抗。
他想解除她生命中全部的束缚。
他已经感觉到了对手的强大。那场风暴,以及她不肯吐露更多的东西。
他或许覆灭在对手手中。
然而,阳光怎么可能畏惧黑暗,就不照耀这个世界。
这个世界,是终于盼来些好日子的江郡,是还没有一起喝够酒的渔民们,是为他深深骄傲的母亲,是开始恋爱的稷下第二名高材生,是向来拒绝做淑女的妹妹,是她。
“一往无前的浪!”
三分之地,曾因地处偏远而躲开了太古时代末期纷争的战火,可是依旧有人试图操控我们的命运,
一批贪婪的人受了掌握三段突进并且开大命中会回血的男人的权力引诱,在这些幕后之手的帮助下获得威力,割据江东。
豪族们夜夜笙歌,醉生梦死。
我的家族他们不一样:富有但是不奢靡,有不小的势力却尽力为平民主持公正,因此具有声望。
母亲曾拉着我的手走过大街小巷,两边是为了小摊生意打起来的邻居们、靠乞讨为生的一家。
苦难和喧嚣回荡在这座可怜的小城,母亲给他们施舍。
我的目光却一次次望向大海。横行的海上强盗,是我见到的世界之中,最英勇最传奇的人物。
对待恶,他们更凶恶。对待善,又会更加善。
海上,狂风和暴雨。
海上,俱有或者全无。
青春年少,我和妹妹游荡在荒郊野外和码头,她冲着那些只敢打劫穷人的流氓开炮,
我学习着做下船后用力甩掉满头海水的船员,那一向和我们厮混的家伙却正正经经去了稷下学院学习。
归来时,他穿衣服的方式变了,袍子不是穿在身上而是披在身上。
“fēng_liú公子哥”妹妹尖声戏谑。
“不许侮辱我的造型。”他说。同时,手上奇异地亮起一团火,终止了我们的起哄和嘲笑。
“怎么做到的?”妹妹问。火焰熄灭了。
“在我们的世界背后,有一个更广阔的世界。”他文不对题的回答。
可能是他们的校训。
他回来了,我们便联手筹备大事。
他说要推翻豪族,结束割据,他谋略布局,有时候叨念“天书最后会在我手里。”
无论听懂还是不懂,我一切赞同。
我只想痛痛快快的远航。
在向命运预定的日子里,几艘大船起航了。
我们亲手制作,装备精良。
巨大的风浪席卷而来,它们侥幸地穿过无尽的波涛,却仍被不断吞噬,好像只有我们的死亡才可以满足它的愤怒。
一丝光亮将黑暗分开。
我终于看见了岸在哪里。
后来我问,是不是我吓到了她:一个野蛮的船员冒上岸来,甩掉满头的水,看清光源来自一个女孩后,竟然突兀的伸出手去,握住她的手,感谢她。
她说,虽然我从海水里来,手却是温暖的。
她说,她一直呆在陆地,哪也没去,手却是冷的。
她棕色的长发让我着迷。她的眼睛宛若迷离的梦境。
我无法停下看她,几乎要忘了前来的任务。直到那家伙在我背后咳嗽。
再过后,他咳嗽得越来越厉害。然而这并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