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是什么力量在阻止系统进一步说下去?
想到这里,安德的心中有些不安。
这个系统实在太过奇妙,居然能伪装成自己的潜意识,直接出现在自己的意识中——这是安德无法理解的层次。
而就在刚才,如果真的是某种力量在阻止系统说下去,那又是什么层次的力量?
这种层次的力量存在自己的意识里,到底是祸是福?
安德在黑暗中睁开了眼,室内的黑暗完全无法阻挡他的视线。
桌子、椅子,挂在墙上的猎物标本和兽皮,这些都说明这是一个真实不虚的世界。
看山是山,看水是水。木头是木头,兽皮是兽皮。
自己目前的能力,也只能达到这个程度了。
安德又闭上了眼。
在自身没有达到相应高度之前,考虑系统这个层次的问题不过白费精神——连系统到底以何种形式存在都搞不清楚,自己又能做些什么呢?
而且,无论系统有什么目的,至少现在看起来对自己没有什么恶意。
如果没有系统,别说达到现在这样的高度,自己能不能活到现在还是个问题——在系统没有露出恶意之前,比起这个世界的神明,安德宁愿相信它。
安德口鼻间的呼吸越来越微弱,浑身上下毛孔却逐一打开,气流以微不可查的速度,通过毛孔被吸入身体,然后再通过皮肤表层毛细血管,将氧气带入身体内部。
天罡*练形虽然已经停止,但是有些能力却已经被安德掌握。
气血行走五脏,在游走一圈后又从五脏溢出,进而润泽全身上下的筋骨血肉。
这是安德每天晚上雷打不动的功课——不管是祸是福,让自己进一步强大起来总是没错。
时间静静流逝,少年安德依然在成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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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清早,安格特就惊醒过来。
昨天差点一命呜呼,今天在杀光盗贼团、并收下自己当奴仆的强者身边睡得踏踏实实,安格特还没有这么大的心。
安格特已经记不清自己具体年龄,不过三十岁总是有的。
这是这个世界里平民的常态,只有贵族和绅士才会过生日,一般平民能吃饱饭就不错了,谁还有心惦记这些东西。
给人当奴仆他还是第一次,尤其是给那位杀人不眨眼的可怕强者当奴仆,怎么小心都不为过。
安格特的侄子在维尔特领男爵城堡里当仆人。
他曾经说过,当仆人最重要的就是勤快和小心,起得要比主人早,睡得要比主人晚才行。如果偷懒被管家看见了,轻则挨一顿皮鞭,重则直接赶出去。
虽然走动时小腹依然有些不舒服,不过安格特还是强撑着推开卧室的房门,准备做些什么——重要的不是做什么,而是起来做事的态度。
自己现在是一名奴仆,侄子在维尔特领城堡里当仆人,犯了错最多被赶出去,自己倒是想被赶出去呢,问题是有这个机会吗?
推开卧室大门,他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坐在长椅上的安德和长椅一端的被褥。
“大、大人!”安格特大吃一惊。
他昨晚被安德直接拎到卧室,一晚上都和老猎人泽维尔睡在卧室里,根本不知道猎人小屋只有一个卧室。
而他名义上的主人安德,却在大厅里的长椅上睡了一晚。
一般来说,上位者自然要享受更好的东西,安格特活了这么多年,从未听说过上位者会让奴仆睡在床上,自己睡在椅子上。
“你起来了,今天感觉好点了吗?”安德温和的问道。
“好多了,大人,您——”安格特觉得自己的世界观受到了很大冲击。
透过大厅天窗,秋天清晨的阳光照在安德脸上——那是一张年轻到有些稚嫩的脸庞,在阳光下仿佛发着光。
少年脸上带着纯净的笑容,就是这笑容,让安格特在一瞬间有些失神。
昨晚黄昏,那个如神如魔、杀人如草,漠视他人生死,折磨得霍尔德只求速死的人,真的是眼前这个干干净净、笑容纯净温和的少年吗?
“安德,安格特,你们都已经起来了?”
就在安格特发愣的时候,泽维尔从门外走了进来,他背着三件皮甲、两张弓和一张弩。
“您这么一大早去弄这些东西干什么,等下我会去收拾的,反正这么早也没人去那边,不会有人发现那些尸体。”
安德一边说,一边站起身,接过泽维尔手里的东西。
“谁说那些尸体了?我说的是这些战利品!这些可都是值钱的东西,要是不赶紧收起来,野兽就会把皮甲啃坏。至于武器,如果有地精和哥布林看到也会偷走。我一个人拿不了太多,只能先把最好的几件东西带回来,等下你赶紧再去一下。”
泽维尔看着安德的眼神,就好像看着一个不当家不知柴米贵的败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