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吉莉卡-莫戈罗瓦站在长厅的城垛上,凝视着远处的群山。她是一个身材高大的女人,穿着卡斯勒夫战士常用的皮甲。她的头发很短,一头灰白色的头发,她的脸有些宽,却异常美丽。她的手玩弄着她的剑柄。
在群山背后,极光在天空中闪耀着明亮的光芒。夜晚,邪恶废土中闪烁的光芒从背后照亮了山峰。它们像是一种巨大的锯齿状尖牙,属于一个想要吞噬世界的遥远怪物。
在那一刻,她怀疑这个怪物是否吞下了白恩和他的同伴。几个星期以来,他们没有任何音讯,也没有任何征兆,而魔法师艾森海姆-施耐德的所有占卜也没有成功地揭示出他们的命运。安吉莉卡不知道她是否还能再见到白恩。她甚至怀疑自己是否想要见到他。
这并不是说她希望他死了。远非如此。她一心希望他平安归来。只是他的出现太…令人不安了。他比她想象中更吸引她。毕竟,他是来自遥远海岸之外上法塔林岛的一个没有土地的冒险家,一个被马尔努斯帝国和自己都认是罪犯的人。
而她是波雅尔的女儿和继承人,波雅尔是保护卡斯勒夫北部边界的贵族之一。她的职责是按照父亲的意愿结婚,巩固与邻居的联盟,保持家族的强大和纯洁。
白痴,她对自己说。这有什么关系呢?和一个你喜欢和想要的男人在一起是件简单的事。你以前做过,以后还会做。在卡斯勒夫这里,生命短暂,经常以暴力告终,这种情况并不少见,也不受欢迎;但当人们能够找到快乐的时候,他们就在那里尽情享受。
你和一个没有土地的冒险家睡过真的重要吗?它没有未来。可是自从他走了以后,她就很少想到别的事情。这真是个典型的男人,他竟然把她弄得如此困惑,然后离去,只有诸神知道他在哪儿。
她知道他有他的理由。白恩发誓要陪伴弃誓者格雷罗根-马哈尔完成他的死亡之旅,不管这个过程花了多长时间,也不管这个过程最终会以他自己的死亡告终。安吉莉卡来自一个尊重誓言的文化,只有勉强开化的民族才能做到这一点,他们用剑来执行自己的法律。
而即使在行军中,没有一个国家像马尔努斯帝国一样,律师和书面合同在帝国中如此普遍。在这里,你要去做你发誓要做的事,否则就会给你自己和你的家人带来了耻辱。
看那誓言对那个愚蠢的人做了什么。它带着他乘坐那架巨大的矮人飞行器进入邪恶的废土,寻找失落的矮人之城——冈特格瑞姆。安吉莉卡本来想求他别走,跟她住在一起,但她太骄傲了,不敢开口,她担心他会拒绝——这是她不愿忍受的耻辱。
她目不转睛地望着群山,仿佛她可以透过岩石看到背后的东西。不管怎么说,她不知道他对她的感觉。也许这对他来说只是一夜的事情。她知道,男人就是这样。他们可以在晚上向你许诺整个世界,但在黎明前却连一句好话都没有。
她笑了。她怀疑白恩会不知该说些什么好听的话,或说些什么话。这就是她喜欢他的地方。在某种程度上,他说话很得体,这是她那不苟言笑的人民所不具备的。说实话,她很羡慕他,因为她也不善于把自己的感觉说出来。她以自己独特的方式,觉得白恩是个好人。他可以在需要的时候参加战斗,但这并不是他的全部生活,而她身边的男人都是这样长大的。
有时她觉得他不够强硬,有时他又让她吃惊,他竟那么冷酷无情。当然,只有危险的人才会是格雷罗根-马哈尔的同伙。从建造塔楼的矮人们告诉她的情况来看,格雷罗根在他的族人中已经是一个黑暗的传奇人物了。
她摇了摇头。这对她毫无帮助。她有她的职责要履行。她是她父亲的继承人,这里需要她骑马越过边境,领导骑手,她和任何人一样能出色履行了这一职责,甚至比大多数人做得更出色。v首发
附近的脚步声响起。她转过头,看见艾森海姆-施耐德正沿着栏杆向她走来。
“睡不着吗?”他笑着问道。“我可以给你调一剂药水。”
“检查岗哨,”她说。“这是我的责任。”
她看着魔法师。他身材高大,皮肤黝黑,有着学者般的苍白面孔和大大的眼睛。最近他开始蓄起了适合他的山羊胡子。他穿着马尔努斯帝国魔法学院魔法师的正式服装,穿着金色飘逸的长袍,披着一件绿色的短上衣和黄色的马裤。他头上戴着一顶式样古怪的无边帽。
一个英俊的男人,她想,但这个男人让她感到不安,而不仅仅是以英俊的男人有时令人不安的方式。这是一个凭借他内在的力量,以及让他运用这种力量的训练,让他真正独立于大多数人类之外的人。
她不太相信他,这是她认为大多数人对魔术师的普遍看法。你总是在想知道他们——他们能读懂你的心思,用咒语把你束缚在他们的意志里,让你陷入幻觉吗?你不敢把这些话大声说出来,甚至不敢当着他们的面想到这些话,只是以防万一,防止冒犯到他们。
艾森海姆-施耐德本人从来没有给她任何理由怀疑他的仁慈。这只是…
“你在想飞艇的事,”他微笑着说道。
“那么,你会读心术了?”
“不。只是研究过一些人类天性。当我听到一个年轻女子叹息,看到她正朝北方的废土望去时,我能把两者结合起来。我见过你和白恩在一起。你们真是天生的一对。会成为一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