勒克-蛇舌扫视了一下这个阴暗的房间,控制住了要喷出恐惧气味的冲动。他费了好大的努力才做到这一点,因为他一生中从未曾被三个如此可怕的鼠人逼得走投无路的场景。他克制住咳嗽,忍住了打喷嚏,以免引起对方的注意,但这是没有用的。那三双恶毒的眼睛被他颤抖的身体吸引住了,就像铁屑被磁铁吸引住了一样。
好吧,事实上,只能两双半。瘟疫修道院的院长维莱布瑞斯-努乐,驯兽大师伊萨克-格洛特和独眼黑斯基特的一只眼睛都盯着他,好像他是一块美味的食物。尤其是伊萨克-格洛特。
勒克希望他的身体不再一抖一抖的。他希望他的爪子不再出汗。他希望威胁着他的脑袋的疼痛能够消失。他知道它们不会的。他知道自己得了瘟疫,他知道自己会死——除非维莱布瑞斯-努乐履行他的承诺,为他向魔主求情。
确实,勒克心想,他和他的尾巴被夹在切肉刀和砧板之间。唯一能救他一命的方法就是按照可怕的瘟疫祭祀的去做。不幸的是,维莱布瑞斯-努乐想让他背叛他的主人,先知坦古尔。想到如果那个可怕的施法者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会有什么样的后果,他就不禁战栗起来。任何一个头脑清醒的鼠人都不会愿意面对坦古尔的愤怒。
三个鼠人首领又把头凑在一起,开始窃窃私语。为了知道他们在什么,勒克愿意付出任何代价。不过再一想,考虑到他们可能是在讨论他的命运,他可能可以在不知情的情况下生存。勒克诅咒自己的弱点。当他看到瘟疫祭祀带他去的房间里有谁在等着他时,他就知道自己有麻烦了。这时,他再清楚不过了,修道院院长暗示的那几个星期的谈判终于有了结果,鼠人族中两个最强大的派别和佩斯提伦氏族站在一起了。
在那个秘密的房间里,远离窃听者,被瘟疫祭祀努乐强大的魔法保护着,独眼黑斯基特和伊萨克-格洛特一直在等待着。勒克一看见他们,就知道游戏已经结束了。在努乐的催促下,他把一切都告诉了他们。他解释,坦古尔不知怎么知道了他们的计划(在他的发现中只漏掉了关于他自己的那部分),他还告诉了他们坦古尔给他们的宿氮—人类的白恩和矮饶格雷罗根——发送的信息。毫无疑问,这些傲慢但有权有势的鼠人首领们被他们所认为先知卑鄙的背叛行为所激怒了。
他感觉到了他们弥漫在空中怒气腾腾的杀气,并尽其所能避免成为这一愤怒的焦点。他很早以前就听过斯克瑞氏族的那台折磨引擎的所有血淋淋的细节,他也曾多次为听到伊萨克-格洛特喜欢在敌人还活着的时候就把他们的内脏吃掉的故事而战栗。
为了避免这种悲惨的命运,他绞尽脑汁地回忆他所能记得的每一个细节,使他们相信他是在彻底地合作。眼前痛苦的死亡前景压倒了任何不情愿的想法,即使考虑到先知坦古尔可能会在未来对他做些什么,不过一想到他会立即痛苦地死去,他就不再犹豫了。而且,在勒克心灵中一个微的、狡猾的、深藏不露的部分,他突然想到,如果这三个人能够愤怒到向先知坦古尔复仇,那么坦古尔就会死到不能再向他报复的地步。
他现在很肯定自己已经成功了,至少相当有把握。独眼黑斯基特正愤怒地咬着自己的尾巴,因为勒克解释,先知曾向他们的敌人透露了有关斯克瑞氏族入侵工程学院计划的详细信息。他甚至编造了一些令人信服的细节,比如先知是如何嘲笑和幸灾乐祸地认为他愚蠢的敌人很快就会落入他的圈套。嗯,勒克心想,很可能是坦古尔做的。
当勒克向他解释坦古尔是如何告诉他,这个胖乎乎的脂肪傻瓜永远不会怀疑他愚蠢的计划——用改装过的驳船把秘密武器偷运进城湿—会被坦古尔的狡猾出卖时,伊萨克-格洛特已经怒不可遏,甚至吐出了一口食物。
当勒克告诉他,由于嫉妒他们的魔主对修道院院长的恩宠,坦古尔决定除掉一个危险的对手,并将他在人类墓地的秘密巢穴的下落透露给他在地面上最可靠的两个密探,白恩和格雷罗根时,维莱布瑞斯-努乐对他的对手发出了魔主的诅咒。
“你确定先知和那两个家伙是一伙的吗?”伊萨克-格洛特问道。“绝对地,绝对肯定?”
“当然,最强大的铸造者。他逼迫我,当然是以极为悲惨的死亡,就像这些你们看到他做到的那样,强迫我给他们送信,他们总是回应他的指示,不是吗?我只能得出这样的结论,要么他们拿的是先知坦古尔的钱,要么——”
“要么什么?”维莱布瑞斯-努乐抱怨道。
“没樱这种想法太可怕了。没有哪个真正的鼠人会堕落到——”
“堕落到什么?什么?”
“或者他就是他们的报酬!”勒克,对自己谎言的创造能力感到惊奇。这又引起了一阵愤怒的窃窃私语。
“不!不!不可能,”黑斯基特眨了眨一只眼睛。“坦古尔是个先知。他决不会服从别饶命令,除非是另一个鼠人。这种想法很可笑。”
“然而”。维莱布瑞斯-努乐道。
“然而?然而?”伊萨克-格洛特催促道。
“然而,无可争辩的事实是,先知坦古尔曾与地表居民取得了联系,并向他们泄露了我们的计划!”努乐继续道。“不然他们怎么会知道我们的计划呢?不然的话,这样巧妙的计划怎么会失败呢?”
“你是在认真地暗示先知坦古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