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特曼爵士从战壕里站了起来,望着士兵们焦急而疲惫的脸。他能看出他们对自己的临时武器——粗制滥造的长矛、绑在杆子上的农具、生锈的斧头和从某个古代战场上掠夺来的狼牙棒——感到多么不舒服。对他们来,携带武器保卫家园的想法是很奇怪的。惠特曼爵士也觉得很奇怪。这么多年过去了,骑士从来没有想过要再带着人们去打仗,不管他们是农民还是贵族。他只能相信诸神,相信他的领导能力和他们的勇气是不会缺乏的。
一阵罪恶感掠过了惠特曼爵士的心。骑士把目光从战壕和战壕的守卫者身上移开,望向他们身后广阔的墓地。墓地的面积是吉瑞尔村本身的许多倍,而且逐年扩大。很多埋在这里的人都是骑士阶层的人,他们被埋在这里,这样他们就可以在教堂的圣杯骑士的旁边了
正是这个礼拜堂及其神圣的气氛吸引着血鹰公爵来到这里。那个怪物会来取被秘密埋在教堂下面的东西。惠特曼爵士不允许血鹰公爵侵犯那些隐藏的地下墓穴。这比他自己和村民的生命更重要。教堂里的圣堂必须得到保护,如果需要的话,保护到最后一滴血。为了确保这一点,骑士设计了一个残忍的骗局。
惠特曼爵士告诉村民们,对他们来,最安全的避难地点是在教堂的神圣墙壁内。当这些人保卫墓地时,他们的家人躲在大理石墙的神龛里。他们从来没有想到他们的安全是一种幻觉,相反,他们把自己置身于即将来临的暴风雨的中心。的确,对礼拜堂施加的魔法会阻止血鹰公爵把埋在礼拜堂下面的死人复活,或者把埋在周围墓地里的人复活。但是神圣的守卫们并没有强大到可以阻止那个怪物或者已经在他旗帜下行进的亡灵。
骑士的手指抚摸着绣在斗篷上的乌鸦。这是一个卑鄙的伎俩,但有一些事情比荣誉和骑士的誓言更重要。诸神会理解的。应该由他们来评判他的行为。
“你指望他们今晚来吗,我的主人?”这个问题来自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农民。尽管年纪很大了,下巴上也没有牙齿,但阿诺身材魁梧,肩膀宽阔,粗布长袍下的手臂肌肉发达。他披着一件锁子甲,兜帽向后拉,在喉咙上围了一条铁围巾。他的袖口上系着一大袋大蒜,腰带上绑着蒜头。他手中那张一根权杖,末端有一根拴在他手腕上的绳子,绳子上还挂着一根马掌,由于太过古老,它的表面变得坑坑洼洼。
“它们已经太旧了,”惠特曼爵士告诉阿诺。与村民不同的是,阿诺了解战争的方式。他是一个圣杯朝圣者,是吉瑞尔唯一一个在他活着的时候就认识埋葬在教堂的圣杯骑士的人。当他还是个孩子的时候,阿诺的村庄就被兽人袭击过。野蛮的劫掠者们被一个孤独的骑士拦住了,他给了他们战斗的机会,使他们付出了巨大的代价,把这些怪物赶回了他们的山里。从那起,诺阿就跟随这位骑士走遍了整个国家,他是一个教派的头目,这个教派把骑士尊为活着的圣人。朝圣者的教派跟随他们的骑士穿越了布尔坦尼亚,在他的许多战斗中与他并肩作战。当他最后去世并被安葬在这座教堂时,诺阿和其他朝圣者留下来看守他的坟墓。
最初参与过战斗的朝圣者都走了,除了阿诺,其他人都来代替他们的位置,他们听过圣杯骑士的故事,通过服务神圣战士的精神来寻求平静。在吉瑞尔村只有十几个朝圣者,但惠特曼爵士认为自己很幸运能有他们。他们是最接近真正的士兵,他不得不利用。
惠特曼爵士没有让朝圣者沿着战壕散开,而是把他们留在教堂附近,作为对血鹰衣公爵进攻的快速反应部队。他本想要一队快速行进的骑兵,但在墓地拥挤的地面上,惠特曼爵士认为,下马的朝圣者实际上可能更具机动性。
惠特曼爵士盯着参加战斗的朝圣者,一群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人,穿着粗糙的土布长袍,每个人身上都带着一些盔甲。一个人脖子上挂着一个用皮条吊着的前护臂;另一个饶头上绑着一个像头盔一样的罩子。每个人都带着这片盔甲碎片,不是为了保护自己,而是作为护身符,因为每一块都是从他们的圣杯骑士的坟墓里取出来的。一个名叫利拉德的黑发朝圣者拿着一个沉甸甸的圣物箱,拴在一根粗壮的枫树木棒上,木门上刻着粗糙的圣杯图案。盒子里有圣杯骑士的头盔和战马的头骨碎片。对朝圣者来,这些是最神圣的遗物,对他们来就像圣杯对王国骑士一样重要。作为农民,他们永远不可能见到那位女士,也不可能啜饮圣杯;他们所能做的就是向一位曾经有过这种经历的骑士顶礼膜拜。
这是一种惠特曼爵士可以理解的感情,因为圣杯对他来已经失去了,尽管在他的情况下,是选择而不是出身使他无法走上这条路。
身穿黑袍的骑士看着空开始变暗。暴风雨的乌云席卷了夜空,遮蔽了星星。当他的灵魂感觉到空气中邪恶魔法的作用时,他的皮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