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佛里-亨廷顿围着祭坛,仔细端详着那三只高脚杯。过了一会儿,他又点点头,从大衣的一个口袋里掏出一个被皮包着的东西。就连罗贝尔伯爵也对巫师手中这件东西具有暗示性的外形感到畏缩,并试图告诉自己,这个袋子是用一只猴子的爪子做成的。杰佛里-亨廷顿打开了曾经绑在手腕上的包。他小心翼翼地从袋子里倒出一层黑色粉末,把等量的粉末倒进每个杯子里。
当他完成时,杰佛里-亨廷顿从他的外套下面抽出一把弯刀。他把刀刃的边缘放在手掌上,把目光转向罗贝尔伯爵。“你明白这个仪式的目的吗”他问道,语气里带着对孩子逼问的口吻。
“我知道这将会为我的儿子们报仇,”罗贝尔-德-图卢兹咆哮道。“现在你该考虑你的咒语了,男巫!”
“这是血鹰公爵的坟墓,”杰佛里-亨廷顿对罗贝尔伯爵说。
“有史以来最伟大的怪物和最伟大的剑客把血洒在阿基坦的土地上。”当他看到这被揭露的真相使这位傲慢的贵族感到不安时,他笑了。
像所有的骑士一样,罗贝尔伯爵对魔法一窍不通,也从来没想过他会被带到他所召唤的灵魂的安息之所。
“这座纪念碑是为了囚禁血鹰公爵的灵魂而建的,他被黎明女士女先知的魔法困住了。这么多年来,贝金赛尔女先知使用古老的魔法将血鹰公爵的灵魂保存在这大理石柱子里。这就是我们要对抗的力量,黎明女士的力量。这是挡在你和你复仇之间的东西,我的大人。”
罗贝尔伯爵看着地面,内心中充满了羞愧。邪恶男巫把他的话像匕首一样刺进伯爵的心脏,刺穿了他最后的伪装。如果罗贝尔伯爵认为他可以召唤黑魔法,同时保持自己的信仰,保持布尔坦尼亚的骑士身份,这位巫师杰佛里-亨廷顿就会让他没有任何选择的余地。他所要求的是邪恶的力量,是那位女士和侍奉她的骑士们所反对的力量。
现在,罗贝尔伯爵知道他还能回头。他看见他的同伴们的脸上的表情都在恳求他,恳求他与这群恶棍断绝关系,趁着他们还有一点荣誉,赶快回到城堡去。但这时,旧日的仇恨又爬上他的心头,那苦涩的仇恨只有通过流血才能得到满足。
罗贝尔伯爵知道无须担心他手下人心中的疑虑。他们都是忠心耿耿的骑士,即使死也不会违抗他们向封君发出的誓言。他也明白,或许是他之前的言语触怒了那位该死的死灵法师,所以他才会用语言向他报复。但死灵法师说得对,他必须做出选择。
“如果这位女士不允许我复仇,”罗贝尔伯爵低声说道,“那么我将与那些愿意帮我复仇的神灵打交道。”
吉赛尔听了贵族的话,微微一笑。杰佛里-亨廷顿则冷冷地点了点头向他们致意。
“吉赛尔的魔法可以解除女先知释放在坟墓上的保护魔法。”杰佛里-亨廷顿说。“然后我将召唤血鹰公爵的灵魂。他灵魂中关于剑术的记忆和技巧将被抽出,引导到准备接受这种力量的容器中。”
当杰佛里-亨廷顿把他的匕首刃划到他的手掌上时,他畏缩了一下。血从他受伤的手上滴下来,顺着他的手腕往下流。他把自己的手放在银质高脚杯上,让他的几滴血滴落在黑色的粉末上。
很快,当血溅到粉末上时,粉末开始沸腾,冒着泡沫,几乎像火山爆发一样剧烈。高脚杯开始装满一种停滞不动的深红色液体,杰佛里-亨廷顿的血液和黑色粉末神奇地融合在一起。
“邪恶催生邪恶,”杰佛里-亨廷顿说。“死灵法师的血和巫师的骨灰。它们联合起来形成了一个与旧夜的力量和黑塔之主之间的契约。通过这条与阴间的绳索,你所寻求的力量将会从灵魂中流动到杯中。你们的身体很虚弱,已经习惯了黑暗势力所厌恶的美德和道德。”
杰佛里-亨廷顿用他的匕首轻敲着银质高脚杯。“这剂药剂会调整平衡,让你准备好接受血鹰公爵的力量。”
三个骑士慢慢地、不情愿地走向祭坛。他们并没有忘记这种亵渎的仪式的象征意义。这个邪恶的仪式是对任何骑士终极追求的亵渎式的嘲弄,是对追求圣杯骑士身份的拙劣模仿。他们毫不掩饰地惊恐地盯着每个杯子的杯口上溅出的深红色污物。
“喝吧,”杰佛里-亨廷顿对他们说。当死灵法师看到他们犹豫的时候,他的眼睛因为轻蔑而眯了起来。“喝吧,”他重复道,声音里充满了命令般的咆哮。
罗贝尔伯爵抓起他的杯子,拧着眉头把里面污秽的东西倒入口中。随后他踉踉跄跄地退了回去,竭力不让自己被那些肮脏的东西呛住。他的同伴们一个接一个地跟在他的后面,当药水顺着他们的喉咙滑下去的时候,他们又呛又咳。
当最后一个骑士喝完杯子里的液体时,吉赛尔大笑了起来。她拍了拍手,她那披着斗篷的邪教教徒聚集在祭坛周围,每人左手拿着一根黑蜡烛。教徒们开始高唱圣歌,他们的声音以一种令人厌恶的、带有猥亵和亵渎神明的调子提高了。
女巫吉赛尔自己在祭坛后面代替了杰佛里-亨廷顿的位置,死灵法师又一次退到了黑暗中。她咯咯地笑着,脱下斗篷,露出苍白赤裸的身体。她以近乎没有骨头的方式扭动着她的躯体,在纪念碑前摇晃扭动着,她的声音像半人半兽的嚎叫。首发m.
“我恳求鹿角之主,万般瘟疫之王,万兽之王拉尔塔,伸出您翠绿的长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