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个世纪以来,要塞城墙外侧顶部的延伸处之上,这座要塞曾经的标志物一直蹲伏着。它那满是锈蚀的身躯如同被血迹一般斑驳,现在这个怪异畸形的残缺雕像早已看不出原来的模样。它在空中摇摇欲坠,每当有风吹过,都会发出抗议般的呼啸声。
从海岸边吹来的海风总是在跟拥挤的城内居民区升起的炊烟玩着跷跷板的游戏,那里现在已经被城外的平民和农夫彻底占据,男爵大人曾经让他们往北逃离,却只有一部分选择逃亡,更多的被敌人大军惊吓过度的人则留了下来。
海风沿着要塞斑驳的城墙往上攀爬,残破雕像的沉默宣告了它突然的终结。而那来自拥挤居民区的灼热气息,夹杂着浓烟,如火花四散般的越过城墙,掠夺海岬边被敌人占领的港口的时候,它又如重获新生般呼啸起来。
来自男爵家族的孩子,斯波特-加诺正踮着脚尖,从锯齿状的城墙往外看去。他身后就是整个要塞,这里曾经属于某个伯爵,只是在整个公爵领都被征服以后,降格成了某位男爵的领地。现在这座无名的要塞属于奥格伯恩公爵的封臣——加诺男爵所拥有。
斯波特-加诺的两边高耸着上百柄长矛,握着长矛的士兵们都在盯着远处围城军队的营地。对斯波特而言,像这样站在城墙上俯瞰这座要塞已经不是一件新鲜的事情了,没办法带给他有趣的感觉。
在围城之前的三年,他一共也只登上过这里一次。但围城后,他登上城墙的次数比他以往加起来都多。他望着那些铺满了鹅卵石的庭院,要塞内的城堡和陈旧的主塔——主塔在围城前甚至被充作马厩,顶楼还成了鸽子、海鸥和蝙蝠的窝,里面全是这些动物的粪便。
城堡仍然是最核心的地方,即使是现在,他的父亲也在那里同自己的封臣讨论着面对围城的事宜,这其中甚至包括从不远处那座港口逃过来的港口官员。
当然,现在这些地方严禁随便出入了,即使作为这里管理者的儿子也不行。毕竟,那里现在讨论的是关于要塞的一切事物的运作。
斯波特将关于议事厅里的猜测抛在脑后,他的注意力被远处围城的部队所吸引,他看到围城的部队再次推出了他们的攻城设备,开始了新一天的例行任务。
鲁恩公爵大军到来前,白恩和其他佣兵和鲁恩公爵的一部分封臣,面对这座现在被称为加诺堡的要塞毫无办法。
法塔林的军队从未进攻过完整的要塞,佣兵们则不愿意干这种苦差事。周围的森林被城堡内的男爵砍伐了大部分,剩下的被一把火烧掉了,除非用作木炭,否则这些残余的树木没什么用。
法塔林的攻城器械倒是准备很充足,在法塔林超过三十具攻城器的进攻下——主要是投石机和射石炮——几天内就砸毁了对方两座石制哨塔和一小段城墙。
发现机会的佣兵团趁机一拥而上,试图从缺口内攻入要塞,却被早已堵在口子上的装满霞弹的臼炮近距离轰击,随后运气好活下来的则死于墙后列阵的弩手射出的弩箭。
躲在城墙后面的法师则控制了护城河中的河水,不停的吞噬和阻止佣兵的冲锋。没用多久,佣兵们丢下上百具尸体就撤退了。而这时候,法塔林的军队才刚出发不久,远远地跟要塞内的弩手和法师们对视了一会,白恩下令撤军。
随后的日子则变成了双方的例行公事,法塔林工程器械的弹药很快就耗尽了,就地开采石材效率极为缓慢,基本上只能保证每天朝着要塞射上几枚石弹意思意思。
长期的例行公事让法塔林的法师都失去了警惕,攻城器械因为移动和装配十分麻烦,所以开始被遗留在离前线,考虑到离营地其实不远,慢慢的就不再装配和移动了。
直到一天晚上,安塔拉特姆的法术发出预警消息,白恩几位法师急忙让人唤醒士兵,集结阵列,准备战斗。等把所有人都集合起来之后,发现包括营寨预警的队伍在内,没有任何人员伤亡。
直到最后,法塔林的法师们才发现原来是要塞内的敌人趁着夜晚偷偷出城毁掉了超过半数的攻城器械。如果不是担心被法塔林军队发现,根本没敢打起火把,他们没准能把器械全部毁掉。
在矮人工匠们的修复下,攻城器械相当于少了一半,不过对法塔林的军队来说没有区别,没有足够弹药的工程器械不过是一个巨大的木头或者金属制品而已。
鲁恩公爵大军的到来让这群散漫的围城部队重新紧张起来,作为统帅的鲁恩公爵一到这里,便派人前去劝降,同时围绕城堡建造攻城营地,把所有其他人的攻城器械全部集中在一起,猛攻一面的城墙。
鲁恩公爵还下令收缴码头上的小船,渔船和长船,几乎把所有的无甲板船只搜罗一空,下令把船拉上岸,翻过来在船底蒙上生皮,四周挂上木桶,在攻城的时候用于装灭火用的泥浆。
鲁恩公爵还请法塔林军中的矮人和哥布林趁着夜色在攻城的方向铺设厚木地板和滑轮轨道,方便巨大的攻城塔向城墙移动。
他还命令佣兵在夜晚尝试填平要塞的护城河,不过效果不好,很快就放弃了。
鲁恩公爵最大的底牌是三门巨大的射石炮,炮身用青铜混杂其他金属铸造,外部每隔一段就用钢制的铁箍箍在炮身上。每一门大炮内都可以装下一个成年人。
根据前去观察的矮人指挥官所说,他认为每门射石炮都可以发射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