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清脆的钟鼎声响了起来,在台上对面,却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男子,三十左右模样,正向自己微笑着看来。
凡尘面无表情,拱手行礼,道:“独孤凡尘,请冷兄赐教!”
冷卓微笑道:“不敢不敢,江山代有才人出,尘兄年纪虽轻,但大试在前,依然神色自若站在台上,毫无焦急神色,更无胆怯之情,比起我当年强得太多了,佩服佩服。”
冷卓笑而不语,看他样子似是成竹在胸,只见他右手一震,“哐啷”一声,一柄散发了淡淡黄光的仙剑祭起。
“剑名‘少阳’,尘兄,请。”
凡尘向那少阳仙剑看了一眼,只见那剑上黄色光芒纯正温和,远远的便感觉精神一振,看来并非凡品。神手入怀,拿出了一个木棍,拿了出来。
场中所有的人,冷卓和台下各门各派弟子,目光都落到了这光秃秃的木棍上。
一时无声。
“哈哈哈哈”不知是谁第一个笑了出来,打破了宁静,反正片刻之后台下笑成了一片,夹杂着不知道是谁怪辛苦地说道:“那、那是什么?”
“我早就说过,无门无派的人个个古怪,你别说,昨天那个瘦子用骰子法宝就成了笑柄,没想到今天,今天居然还有用木棍的人,真、真是笑死我了!哈哈哈”
此刻就连台上的冷卓也忍耐不住,笑了几声才辛苦忍住,道:“尘兄,这就是、呵呵,是你的,呵呵,对不住,我控制不了,啊,这就是你的法宝么?”
凡尘听着身边之人笑成一片,面色平静,一句话也不说。他本也知道这根木棍太过难看,必定惹人耻笑。
果不其然,到了最后,这木棍带给他的,却还是别人的蔑视与嘲笑。周围的人大声笑着,凡尘低下了头,目光所及,这个世界只剩下了他手中那根光秃秃的木棍。
他们笑着,大声笑着。
他低下了头,合上了眼。
冰凉的感觉仿佛从身体深处幽幽叫唤了一声,缓缓在他身体里游荡。
一个人,感觉最孤独的时候是什么?
是不是独自面对着整个世界的冷漠,是不是独自面对着所有的耻笑?
一个人的血,是冰冷还是沸腾?
他霍然抬头,看着前方。
这时,阳光正照在他的脸庞,没有人看清他的表情。
冷卓手中的少阳仙剑,在台下的笑声与喝彩中,迸发出几乎可与此刻初升太阳一般的光辉,灿烂辉煌,正气凛然。随着他法诀引处,一声断喝,少阳仙剑如煌煌日光,堂堂正正压了过来。
一股热气,扑面而来,但凡尘的心里却寒冷如冰。热气仿佛要炙伤了他的皮肤,他眼前却又浮现起那一个幽静的夜晚,陨石天坑里,那一个美丽女子站在坑边,与爱人紧紧相拥,月下相伴。
下一刻,他被那团太阳般灿烂的光芒吞没了。
台下一片欢呼,华山弟子无不喜形于色,只有夹杂在他们笑声中的一声惊呼,显得那么刺耳。
突然出现的花若雪无视旁边几百道热烈的目光,惊呼而出,似乎是为了凡尘而惋惜。
就连坐在一旁的白胡子老头似也被花若雪惊动,瞄了一眼过来。
台上,灿烂的金黄光芒与天际初升的阳光交相辉映,辉煌耀眼,冷卓心里一阵得意,这一刻连他自己也觉得自己修行已经达到了从未岂及的巅峰,而他,在胜过了眼前这不中看更不中打的对手之后,必将高歌猛进,就算是最后折桂也未可知!毕竟,过了今天,也只是需要再胜四场而已。
念及此处,他嘴角压抑不住地露出笑容,少阳仙剑光芒更盛,眼看着前方那少年在炽热的光芒中痛苦地皱起了脸,甚至咬破了嘴唇。
忽然,就在此刻,他的心脏猛地一跳,就像有人在他身体里用重锤狠狠地砸了一下。在所有人都看不清凡尘的这个时候,冷卓,这个站在凡尘对面的人,却分明透过自己少阳仙剑灿烂光芒,看见他抬起了头,睁开了眼。
那一双黑色的充满淡漠漠视一切的眼神!
一股无形未知的冰冷迅速扩展开来,冷卓眼看着那根光秃秃的木棍在这一刻似乎活了过来一般,混沌腾腾,棒顶端真气更是灰光大作,映在凡尘的身上,仿佛已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这一切变化都发生在少阳仙剑的光芒之内,除了冷卓再也没人看见。
冷卓惊骇之极,但还没等他反应过来,那冰凉气息就已藏在少阳仙剑光芒下缠上了他,他几乎立刻就感觉到了一阵天旋地转,全身上下如遭重创;片刻之后,木棍上那方形剑气发出的淡淡灰光照在了他的身上。
台下,花若雪紧张地看着被那团光芒包住的凡尘,一想到凡尘现在就像一只被烧烤的猴子,她几乎都不愿意再看下去了,相反,华山派弟子们却都是鼓掌欢呼,乐不可支。
便在此时,忽然间众人只听得台上冷卓一声大吼,少阳仙剑振天而起,光芒立刻消散,现出了凡尘的身影。而冷卓竟似乎身负重伤,连连后退,片刻之后,在众人惊讶的目光里,他面色惨白,浑身充斥着剑气带来的伤口。颤巍巍地伸出右手指着凡尘,好像想说什么,却无论如何也说不出话来。
片刻之后,只见他身子摇晃了几下,咚的一声摔倒在地,昏了过去,不醒人事。
台上台下,一片寂静,众人面面相觑,惊得说不出话来。
半晌,还是那白胡子老头最先反应过来,身子一闪便跃上擂台,来到冷卓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