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是你端来的?”
斜靠在案几上,似乎已经睡着了的韩成,被刘武周进来的动静惊醒。
他显得有些迷惑的看了一眼,旋即清醒过来。
看了一眼刘武周之后,出声询问。
刘武周就用之前的话来应对。
韩成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
刘武周将药碗放下就想离开,韩成却在这个时候出生说道:“刘伍长别走,与我尝尝这汤药再离开,看看有没有凉。”
听到韩成说这话,刘武周心里顿时就是咯噔一下。
他显得有些为难的说道:“小人出身卑微,乃是粗鄙之人,不敢尝药,恐糟蹋了司马的药。
而且这是药,也不是食物,自古以来只有尝食物的说法,没有尝药的道理……”
韩成望着刘武周笑道:“出身卑微?刘伍长的出身不卑微吧?马邑刘家也算得上是一个有名的家族了,怎么到了刘伍长的口中就什么都不算了呢?”
听到韩成这话,刘武周的面色大变,知道事情要完了。
没有什么迟疑,他伸手就往腰间摸去,结果却摸了一个空。
他的佩刀并没有在,在进来的时候,被两个守门的兵卒给拿下了。
一把摸空之后,心中暗叫不好的刘武周猛然发力,朝着韩成就扑了上去,想要拼死一搏,将韩成给杀死。
在韩成问出这话的同时,营帐后面哗啦啦的便涌出来了十个人。
一左一右冲出。
为首的,正是马邑军中有名的两员悍将,一个是尉迟恭,另外一个是罗士信。
与此同时,帐篷也被人从外面掀开,那两个手持长枪守卫在帐篷门口的兵卒,也猛的冲了进来。
韩成也早有防备,在他开口对刘武周说话之前,身体已经紧绷了起来,将话说完之后的第一时间,立刻就将脚在地上用力的一蹬,整个人横着就往旁边翻滚出去。
为了就是防止刘武周,事情败露之后不顾一切地暴起伤人。
如今看来,他的这个决定还是非常明智的。
刘武周的身子砸在了案几之上,整个人扑了一个空,他连一声怒吼都来不及发出,便立刻行动,手脚并用在地上一用力,就要朝着已经翻滚出去的韩成再次扑去。
不过这样的事情,他现在是没有办法再做了。
罗士信已经怒吼着冲了过来,手中握着的木棍,狠狠的就劈了上来,直接打在了刘武周的背上。
婴儿胳膊粗细的木棍,直接从中间折断,刚刚起了身的刘武周,被这样的一棍直接砸倒在了地上。
刘武周还想再翻身,其余的兵卒已经纷纷赶到,众人一起用手将他牢牢地摁在了地上。
刘武周还想挣扎,罗士信顺势从尉迟恭的背上,拔出了九节钢鞭,对着刘武周的膝盖就砸了上去。
他的力气极大,这一钢鞭下去,刘武周的膝盖直接就凹陷了下去,小腿和大腿之间呈现出来一个比较诡异的弧度。
一声凄厉的惨嚎也从刘武周的口中发出,居然吼出了震耳欲聋的声势。
韩成这个时候也从地上站了起来,之前还跑肚拉稀、前往厕所的孙二狗,这个时候也来到了营帐中,整个人看上去神采奕奕的,之前在厨房时候的难受样子,全都不翼而飞。
韩成也一样显得极为精神,连咳嗽都没有。
到了这个时候,就算是再愚蠢,刘武周也知道自己是被人算计了。
自己的所作所为,全都是被这些人牵着鼻子走!
更不要说刘武周本身并不愚蠢了。
“不,不要杀我,我、我知道很多的事情,我愿意告诉你们……”
一声凄厉的惨嚎之后,面色苍白,额头有冷汗滚落的刘武周,看着韩成,声音颤抖的说道,满脸惊惧和哀求。
许多人都是这样,在没有面临死亡的时候,会想着死也不过如此,没有什么好怕的。
当这一刻真的降临在身上,许多人就会知道,自己之前是真的想错了。
死亡真的令人很害怕,非常非常害怕的那种。
就比如一直自认为英豪的刘武周。
在没有做这件事情之前,他也曾经不止一次的想过,若是这次事情失败自己被抓住了,将会怎样。
在他的想象中,自己一定会拼死杀死姓韩的这个狗贼,就算是杀不死,在被抓住之后,也一定会喷他一口带血的吐沫,将脖子的血溅他一脸。
在他的想象里,他就是这样的英勇,就是这样的悲壮,甚至于自己都被自己感动的不行。
但等到这一刻真的到来了,他才发现自己之前所想的,终究是自己所想的。
他所想象的东西,一点儿都没有实行出来,相反,连一点犹豫都没有,就已经哀求,求饶,做出了曾经的他最为鄙视的事情。
或许,这也是真香定律的一种延伸――好多人总会不自觉地活成自己曾经讨厌的样子,做出自己讨厌的事情。
不过刘武周此时却没有心情想这么多,他只想将自己的性命保下来。
窦公子他们是那样的强大,只要自己暂时不死,他们一定会将自己给救出来的。
自己有和他们交往的证据,他们一定不会放任不管的!
只要能够保住性命,那么后面的事情就都有可能,以后再复仇也就是了。
而且在他想来,这个姓韩的小子,一定会对自己的话有兴趣。
毕竟这次的事情是这么的大,为了能够将后面的凶手这些都给揪出来,他一定不会杀自己,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