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露忙扶起婆子往外拉扯出去,左擎一伸脚将门踢上,只留了羽千寻一人在内,“有劳大师打个下手,是死是活端看她的命数。”
羽千寻美貌不减,如今上了几岁春秋却更添了些与世无争的从容。只点了点头,将一件蛋青色衣袍的袖子挽起,从水盆中拧了布巾去拭未央一脸的汗。
左擎捏开未央的口,将药丸喂了进去,以内功助她化了顺下喉去,邪气的说道,“我只管大人无恙,现如今也管不得孩子能不能活。”
羽千寻也不出声。
左擎不管不顾,将未央的被子掀开,扶她侧躺了,自已则在她身后坐了,“大师,我以内力助他生产,如不成功,只能劳烦您将孩子拉出来。”他目光灼灼,“或许侥幸能活她一个。”
羽千寻丢了手上的布巾,“我内力深厚高于你,且与她同属一门,让我来!”
左擎摇头,将内力提至掌心,印上她的后心。
未央半点生气亦无,左擎内力入了她的体力,空空荡荡的来去,根本不起作用。
怎奈他向来执拗,重新运起内力。
反反复复折腾了近一个时辰,终于内力行到她的宫中,胎儿有了脱体的迹象,怎奈他早已力竭强自硬撑,此时欣喜之余精神放松内力便竭了。
沈洛辰被云汐挡在门外,死活不放他进去。
听见羽千寻唤人,再也顾不得,推门而入。
沈洛辰将左擎抱到榻上,盘腿坐在了左擎刚才的位置。
羽千寻让花露看着未央,自已也上了床,合二人之力助她生产。
东方破晓,红日初升。
“出来了、出来了!”花露哭了一夜的嗓子嘶哑得厉害。
云汐将孩子接在手中,一看之下也吓得不轻。只见孩子紧闭着眼睛脸色青黑,窗外的婆子缓过来后隔着窗户提醒着,“倒提着拍两下屁股,哭出来就好了。”
云汐按着她说的,当真倒提着轻轻的拍了两下。孩子口中吐出些东西,却并不哭。她舍不得再打,将孩子就着温热的水洗干净了包好,眼泪就掉下来了。
“还有一个,只出来了一只手。”花露眨着泪眼看向羽千寻,“师父,姐姐身子好冷。”
羽千寻重新凝了一股内力,将掌心抵在未央的背心之上,催动内宫里的孩子。
又过了一个时辰,云汐终于将另一个孩子接在手中,早已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依着先前的法子,孩子仍旧不哭。
羽千寻并未收功,而是将真气缓缓渡过未央体内,助她各处穴道行走。只是越行她心内越凉,她体内所有的穴道半点回应亦无,如死灰一般。
几十年不见的激狂使得羽千寻不及收功便昏了过去。
花露从自已荷包里掏出来一个蜡纸包,打开。一阵清香瞬间盖过血气盈于内室,一粒指甲大小艳蓝色的药丸被她小心翼翼的捏在手中,凑近未央的唇硬塞了进去。
“小丫头,你把冰蝶炼成丹了?”左擎一手捂着胸口,挣扎着从榻上坐起来。
花露一改从前的天真,也不接话,动手拧了布巾将未央清理干将。
“云姐姐,将姐姐抱到榻上去换床被子罢。”花露乞求的看向云汐,见云汐点头又唤窗外的残影,“影子你进来,将师父和沈公子抱去休息。”
残影立刻绕过回廊,先将昏迷的沈洛辰扛了出去,待再回来了,羽千寻已经自行下了床,他待要去扶时,只见羽千寻向他摆了摆手,自已出去了。
左擎在榻上打坐了许久才摇晃着下了地,走到床边坐下,看着两个襁褓中的孩子和无知无觉的未央,感慨万千,“小丫头,你喂给她的丹救得了她吗?”
花露也不接话,只管着将被血浸透的被褥抱着出去了。
产婆看了看两个孩子青紫的脸,忽然忧心的向云汐说道,“孩子不足月,虽是夏天怕是也难活命,唯一的办法就是贴肉裹在怀中,十二个时辰不离,一个月后自然无事。”
云汐脸红了,轻轻点了点头。
虽然她是医生世家,到底是个云英未嫁的女子,紫竹林里连个丫鬟婆子都没有,这事儿除了她无人承担。
花露进来听见,也不觉得为难。撵了左擎出去,将一个孩子的包被除了,解开自已的衣袍贴着肉裹在怀中。低头看着孩子笑说,“小丫头,你虽不是小姨姨生的,但却是在小姨姨怀中活命的。”
云汐没有她的洒脱,却也依着产婆的话,解了自已的袍子将孩子包裹住,颇有几分不知所措,又带着几分坚毅。
未央静静的躺在床上,混不知世间已经多了两个混世魔王。
沈洛辰和左擎日夜轮换着看顾未央,无论用了多少手段多少上好的药材,只不见她醒来。若不是有羽千寻在,时不时以内力相渡,怕是坟上的土都填了几回。
半月上,两个孩子气色渐渐好起来。
残影先是将凤烬府中慕轻烟的两个大丫鬟接进了紫竹林,又在凤凰城内寻了几个面容姣好的年轻媳妇给一对孩子做奶母;谁知两个孩子倔强而决绝,哪个都不肯喝别人的奶,饿得急了也不哭,只在花露和云汐怀中不安的乱扭。
左擎看得眼热,商量了花露两三日才将她怀中的孩子要了出来自已抱过去,整日和孩子歪在榻上大眼瞪小眼。孩子睡他就睡,孩子醒了他就用个小瓷勺慢慢的喂些米浆,一大一小倒也自得其乐。
待痴玉能下床走上几步时,爱怜的将云汐怀中的孩子抱过去,自已踹在怀内照顾着。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