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此来是咸王授意的吧。”
“不是,确实在下决意要来,此外还有其他诸事安排。不过咸王确实让在下带话与岳父和内兄,这倒不假。”
“咸王要妹夫带何话于我父亲。”
“大王说,岳父永远是姜氏的子孙,大王与奉阳君也同是姜氏的子孙。我思来想去,大王的怨恨或已消去,不再记恨广信。”
“妹夫真如此以为?”
“非是我替大王辩解,以咸军当下战力,强行削除广信封地,根本易如反掌。大王数年来却从未向广信增派兵卒,也未强令广信交出兵权,已是极大的退让。至于岳父与内兄如何做想,我不过问,但切勿再有反复之心。”
姜乾态度谨慎,并不相信咸王的诚意,遂问罗松亭意见:
“罗先生,您意下如何?”
“不可不信,但也不可全信。咸王年近六旬,与主公同是半百的老人,要说没有手足感念之情,我也不信。当年杀姜赫,咸王确实犹豫了许久,想必至今仍为此内疚。而今咸国日盛,主公对咸王威胁日小,确实没有动兵的必要。
况且而今永兴侯举足轻重,咸王势必要顾及永兴侯的感受,以及新王登基后的朝局,其多半不会冒着撕裂姻盟,除掉主公的风险,而让永兴侯心怀记恨。”
“前辈说的极是。”陈韵风肯定道,下刻又说:“而今咸国永兴独挑大梁,咸王总要顾及燕公子感受,但还是不得不防,毕竟宿怨多年,非是三言两语能解。”
罗、陈二人态度保守,姜乾倾向于陈韵风意见:
“不管咸王如何待我父子,广信之地我是不交出的,妹夫你此来,不是想在我广信收回土地吧。”
“内兄莫要误会,我绝无此意。我此来既是为岳父病情,亦是为广信海港与城防。想必金银短斤缺两之事诸位都已知道,蓉儿应该来信告知诸位留足舍缺之法。
另外还有一项大王与内阁决意即将落实,为避免此番金银短斤缺两引发的经济恶果,大王决意在全国大兴土木,以遏制奸商兴风作浪。
为此我已建议在北海沿岸修筑要塞炮台,广信港作为咸国北海门户是要塞重中之重。”
“这遏制奸商兴风作浪,与大兴土木有何干系。”
姜亥问,罗松亭接话说:
“商人以牟利为目的,官府大兴土木所需物料与商货巨大,官府通过市场向全国采买物料,可将商人吸引至官府周围,而减少对民间市场的倾轧,如此民间货品的价格则相对稳定。
但如此一来,官府需增发铜钱以购买商人手中货物,多半不会以金银交易,倘若稍有不慎,咸国新币价格将暴跌,永兴侯应该知道此害吧。”
“嗯,在下也劝过大王,但如若不行此法,今年恐亏损七八百万新币,这还不算金银与明年可能的损失。大王不忍国库亏损,同时又不想令百姓受害,唯有增发铜钱大兴土木依一法可行。
大兴土木不仅能将商人吸引到官府身边,同时调用的民力也将是开销支出的大头。所以如若成功,咸国不仅国力大增,增发的新币也将流向其他诸侯国,提曾咸国本币的币值。”
“那万一败了呢!”
姜亥追问,百里燕斩钉截铁道:
“战争!用战争转移国内问题,迫使各国接受咸国增发铜钱。”
“可我记得,永兴侯不是轻易言战之人。”
罗松亭说道,百里燕无奈泛出一丝别样苦笑: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此番本无短斤缺两之事,若非有人兴风作浪,如何能令我咸国损失如此惨重。而今人家一巴掌已经掀我脸上,若忍气吞声,日后定爬我等头上拉屎撒尿,不还以颜色,他们便会肆无忌惮蚕食咸国利益,进而拖垮财政最后发兵来攻。与其如此,不如先发制人将其扼死在萌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