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个出户的女子,如何能说动我父兄出兵。”
“侯夫人,现在局势险恶,晋王视永兴侯为眼中钉,如若晋军来犯,永兴侯在前线未必能独善其身,夫人也得为侯府上下几百口人考虑呀。”
“好吧,卢大人替本夫人转达大王,我要亲回广信。”
“多谢夫人,本官即刻面禀大王。”
家大业大平日里看着表面光鲜,背后的难处只有当家的知道。
永兴侯府如今已是咸国数一数二的大户,上至夫人,下至佣人,全府上下几百口人,九个女儿,稍有差池就是满门血光之灾,姜蓉这个正室夫人真心的不容易。
待卢皋离去,姜蓉将巧馫儿、萧儿两人喊到仓库后院详细道出事情。乔馫儿见惯了大世面,大难临头也束手无策:
“侯府家大业大的,晋人来了,这损失得多大呀!不行,我得回娘家问我爹娘去。”
姜蓉一手拦住忙道:
“别慌,还早呢。我明日便回广信,府里的事情交由你们二人打理,放出去的钱和债能收的赶紧收回来,收不回的暂时就不收了,府里的金银让各房都清点清楚,多准备大箱,都放进箱中准备随时搬走。记住,此事万不可声张,以免乱了人心。”
“那家里的仆役怎么办。”萧儿问。
“仆役多数都是荒村、广信和永兴城来的,如果晋人真打过来,都安排去永兴城,那里好歹是砡工派的势力,还有御客的兵,量他晋军再凶,也不敢和御客做对。暂且这样吧,馫儿妹妹若要回娘家,就回吧,记住问问你娘的意思。”
“那好,我先去了。”
安排妥当,三女子分头而去。
当晚姜蓉修书差人火速送往广信,第二天带卫队两百余人坐车去了永兴城,于下午进城去找宗伯泰问计。苏方义早是将晋军调兵偷袭之事告知于宗伯泰,姜蓉前来问计全在其意料之中。
见姜蓉,宗伯泰先问道:
“夫人可是为广信出兵而来。”
“是啊,先生真是神机妙算,赶紧给妾身出个主意,此难如何能解。”
“夫人请先坐,待在下慢慢细说。”
请姜蓉坐下,宗伯泰取来咸国地形图摊在桌案上,手指江东说道:
“晋军此番出兵实属意料之中,要想破此局并非难事,其实关键还在咸王。”
“咸国大军如今皆在孙国,我虽不大懂军务,但也知道要从孙国抽回大军走路少说得两三月,哪里来得及。”
“夫人误会,在下所言并非用兵,而在咸王若想化解此局,必得有所割舍。”
“妾身愚钝,还请先生明言。”
“眼下症结不在于咸国主力在外,而在于咸王过多贪得土地,野心甚大,激起诸侯不满。因此眼下要遏制局势恶化,只有舍弃已经到手的土地,籍此换取他国的容忍,从而收拢军力回援国内。”
“可这能行吗。好不容易到手的土地,又不是金子银子,今天赔了明天能赚,土地都是一寸血一条命打下来的,如何能换。”
强烈的领土意识凸显出姜蓉的政治才能,她非常清楚土地的价值和政治意义,并非生意可以有赚有赔,少一寸土地都是永久性的丧失,是用人命打下来的江山,轻易丢不得。
然而胃口得于实力匹配,有实力还得有时机,两者缺一不可,如果说德康的粮草给了咸国底气,那咸国缺的恰恰是时机。
“夫人,咸国眼下虽有力吞土,却无力应付四邻,强吞数郡土地,只会遭致诸侯群起讨伐,若要保得平安,只有以退为进。”
“可咸王怎能答应让出得来的土地。”
“症结便在于此,不瞒夫人,侯爷已于月前请奏咸王,以三郡之地与长孙和谈,然大王未准,这才招致今日险恶局势。”
“如此说,燕子早知道!”
“正是。侯爷心知大王不会允诺,因此已有准备,可退晋军。”
姜蓉闻讯,紧绷的神经稍稍松了口气:
“原来燕子早有准备,害的我虚惊一场。”
“夫人此言还为时过早,晋军虽退,却是权宜之计。咸王若不能让出土地换取卫国的妥协,卫国一旦东进,晋军又会再起恶心,故而大王必须让出土地,以换取前线安宁。”
“可妾身听说卫国要吞下十数郡,凭什么再让三两郡给卫国,这还有何公平可言!”
“话虽如此,可眼下情势逼人,若不能以土地结好卫国,借卫国之力稳定中原局势,不久还将再起战火,咸国将失去数年休养生息的大好时机,得不偿失。”
“让地之事,但咸王怎能同意呢。”
“此事说难也难,说容易也容易,就看夫人了。”
“我!”姜蓉惊指自己:“妾身如何能说服咸王。”
“如若广信公上奏,让地保国,咸王定会同意。也唯有如此,咸王才有颜面向世人交代,向列祖列宗交代。”
“他咸王是交代了,如此置我父亲于何地。”姜蓉大为光火,她听出来了,得有人站出来背这个黑锅,只有这样,咸王才好下台,日后一切的不是,都由广信公背负这个黑锅。
“夫人,此事若成,咸王必会对广信网开一面的。”
“那也不行,土地之事关乎姜氏祖宗,岂是我父亲能够担此大逆不道罪名。”
“夫人,咸国比之过去数百年,已是开疆拓土数郡之地,眼下让出三郡只是权宜之计,日后咸国国力强盛,必能重夺土地。但如若为了三郡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