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来不及,即便走近道,也来不及,绕路要多耽搁一天。我已令伙营减一顿饭食,留待明日,兴许后天就能赶上佩城的粮草。”
“既然如此,那就你做主吧。不过咸军、志军占了太勤、叶丰,如再占了萱蒂可怎么办,你可有打算。”
“眼下只有先取得佩城粮草,在另做东进打算。但更糟的还不是咸军占了粮草,如若我军强攻,他们一把火烧了粮草,数郡上千万人生计将难以为继,只怕他们挟粮自重要挟我军,这才是最大麻烦呐。无论强攻还是僵持,对我军都不利。”
“那怎办呐,没有粮草,两三月后征上来的粮食也不够几十万人半年吃的呀。”
“所以我想,只有想办法令神通在昌尹郡将咸军赶走,切断咸军在东岸立足之地,如此没了东岸立足之地,他们在西岸的意义将无足轻重,甚至陷入我军四面夹击之下,如此可以活路为条件,迫使咸军交出粮草。”
“这能行吗。神通在昌尹元气大伤,能将咸军逐走吗。”
“如果雷霆或是圣焱有一路兵马调往昌尹,兴许会好办的多。”
“对呀,我军二十万人已到,对付四五万人足矣。还何必多此一举呢。要是真将咸军后路切断,不失为妙计。我看此计可行,你何时写信去催催。”
“如今军情紧急,待去了佩城再说吧。”
公孙岳随意应付着王天师,继续加快行军步伐,终于赶在天黑之前走完三十多里,同时也耗光了二十万人最后的体力。
此时百里燕站在船头,几乎用肉眼都能看清楚前方黑压压的队伍,朕无精打采的走在泥泞的大陆上,萎靡不振东倒西歪,没有斗志,没有信念,全然是一支颓废的流浪拾荒队,寻找着下一个避难的窝棚。
看到这里,百里燕相信,定是公孙岳一路东进途中,给折腾成这般模样,一面打击士气,一面消磨人心,而且这恰是公孙岳惯用的手段和剂量。
“黄将军,停船靠岸。”
“这么多人,现在就靠岸呐!”
黄彻诧异,百里燕肯定回复道:
“对,就现在靠岸。”
“那好,我即刻下令。”
黄彻担心露出马脚,从而招来叛军攻上战船,百里燕却毫不担心。
以公孙岳的心计和手段,把军队调教成这样,还能顺利穿越几千里地没垮掉,那也不是寻常本事。
公孙岳打仗肯定是不行的,但要说折腾人,还让你心服口服,那天下绝无人出其右。
其当政的十多年间出台一系列政策,无不是温水煮青蛙,慢慢的将一个又一个阶层折磨致死,最后竟还不知道怎么就给玩死了,这一点,公孙岳无疑做到了极致。
船队做出靠岸举动,迅速将岸上叛军引来,消息随之传回中军报给公孙岳:
“敬禀天王,前方船队正在靠岸,请求是否登船。”
“不准。传令各营,今夜在此扎营,伙营埋锅造饭。”
“诺!”
护兵退去,公孙岳唤来亲信莫云风:
“你速令朱友晨带人前去与来人接头,确认情况,同时安排我部人马先用饭,而后调出大营于外侧,不要轻举妄动。”
“遵命。”
与莫云风说话之际,王天师再次坐车而来:
“印天王,老夫看见前方有船,你可知是谁人的船只。”
“我正要命人前去盘问,王天师稍等片刻,待会儿便知。”
话音落下,公孙岳眼神示意莫云风走开。莫云风心领神会迅速找到朱友晨交代详细。
约莫一刻钟后,朱友晨摔人骑马赶到泊船地,此时前军已将泊位团团围住。
“让开让开,天王有令,各军各营前往中军扎营等待放饭,都让条路出来。”
朱友晨催促着骑马上前,来到岸边,见前军万夫长李坚正与船上一男子说话,朱友晨翻身下马前去说道:
“李将军,天王有令,令我前来查证。”
“哦,那好,朱将军请。”
李坚心领神会,即刻让开道路放过朱友晨,转而让亲信把住了上船通路,将部众向外驱赶,以策应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