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计岐军,咸今日伤亡小四千五百人,加上昨天,伤亡已经过半。而蛮军至少还有一万重骑兵。若非今日用计,伤亡肯定是要倒挂。
天黑后,斥候来报,蛮军重骑兵西退之后,距离咸军十五里宿营,多半是精疲力竭,已无力继续西逃,亦或者还想继续再战。
入夜,掩埋了死难弟兄,咸军更换了驻扎地宿营。
“将军,这蛮军距咱只有十五里地,今夜会不会来偷袭咱们?”
苏洪猜测道,司空南啃着糖膏否定说道:
“不太可能。今早他们已然中了我军陷坑、绊马索与火马拉索阵,已是精疲力竭,今夜多半不会来偷营,难道不怕我军再设陷阱构陷他们。”
“司空南说的有道理,蛮军确实不太可能偷袭我们。“百里燕肯定道,继续又说:”但如果是兽兵,怕是就不好说了。”
“兽兵!”卢皋心头一毛:“那还不是死定了。”
“将军,不是吓人吧!”司空南担心道。
“没什么不可能。即便不是今夜,他们今日吃了大亏,岂能就此罢休。定是派出了信使前去大营报信。下次再来,定是兽兵前来。最快明日中午就能到。故而,本将打算今夜我们前去攻他们。”
“什么啊,我们去偷营!”卢皋吃惊道:“咱们马匹已经两天未吃草料,还能冲的动吗!”
“我知道,弟兄们都很累了,但当此时刻,谁能挺下去,谁才能活命。今夜若不突围,明日怕是就来不及了。”
马匹可以几天不吃,但是要掉膘,体力也会下降。马匹冬天吃的都是提前储存的草料,亦或者迁往积雪较浅的草场放牧。南境历年降雪是自东往西越来越薄,因此雪地牧场西边较多。
平双山附近积雪仅到小腿深度,再往西至霄池路上,积雪会更浅,马群踩踏过后,可供马匹采食。
与曹驰正分兵后,咸、歧两军战马已有两天未进草料,激烈交战之下,体力损耗巨大,蛮军又堵住了西去通道,若不能将其击溃,明日天黑蛮军必有援兵来袭,或是兽兵,或是骑兵,总之情况势必极为凶险。
百里燕决意夜袭蛮军,随之而来如何袭营的问题摆在面前,司空南说道:
“蛮军距我虽只有十五里,但若要偷营,我军必是抹黑行进,而蛮军此来轻装简从断然不会升火,即便是现在天晴月明之夜,用望眼镜已是看不到蛮军。万一摸错了路,后果不堪设想。”
“此事甚是简单。我军现在点着火把,可将火把在营地南北两侧,自东向西每隔三步插一支,插满五十支。
如此我军由东向西抹黑而行,只要去看身后五十支火把是否都在一条线上,若大致在一条线上,我军便是没有走错路,若是不在一条线上,我军便是走错了方向。”
蛮军营地没有升火,既是来的匆忙没有准备,亦是防止夜间偷营。即便现在知道蛮军所在位置,没人能保证不会走错路子,若用观星导航法,距离又太短,容易出现重大误差。
而咸军眼下火把通亮,还有篝火,利用两点一线的原理,将火把插成一排,可用于标定航线。就像机场地勤导航灯一样,是为为夜间助降提供的参照物。同时不至于突兀点燃火把,引起蛮军警觉。
定下夜袭之计,各营抓紧休息,鲁诚撒出了所有斥候、细作扩大警戒范围。
蛮军吃了大亏,必然要摸清咸军情况,极可能趁夜色潜到近处司机窥探,若是被其发现下半夜咸军突然出击,后果将不堪设想。必须提前将暗哨放出,能提前摸掉的摸掉,发现不了的等其动起来,再下手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