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云深说着,解下身上的氅衣披到了周静容的身上,这才看见跟在她后面的傅娇,脸色微变:“姑姑怎么也来了?”
傅娇急切道:“二郎,你快找找桐娘,我怕她出事。”
傅云深警惕的向四周看了一眼,将二人拽到一旁,眉宇凝重,低声道:“姑姑,您先别急,桐娘虽受了些伤,然并无性命之忧……”
傅云深还没说完,傅娇只听见性命之忧几个字,就已经全身瘫软,都来不及问林疏桐发生了何事,便觉脑袋一晕,眼前一黑,差点栽倒。
傅云深一把搀住她的胳膊,将她提了起来,声音很低,语速却很快:“桐娘乃是为了救驾才受伤的,姑姑待会儿进去万不可哭天喊地,一定要振作。桐娘的伤并不危及性命,姑姑也不要太过忧心。”
周静容惊讶的瞪大了眼睛,林疏桐受伤了,还是为了救驾受的伤?这是什么八竿子打不着的剧情啊?
傅娇听傅云深所言,吃了一颗定心丸,勉强打起精神,点了点头。
周静容扶着傅娇,跟在傅云深身后走了进去。
帝后均在厅堂坐镇,林疏桐便在内室接受治疗。
皇帝正在闭目养神,听见傅云深等人的问安声,这才缓缓睁开了眼睛,看见傅娇的时候脸上多了些温度:“夫人不必多礼,令嫒救驾有功,朕重重有赏!”
傅娇苍白的脸上挤出一丝充满感激的笑意:“谢陛下圣恩。”
皇帝赐了座,周静容没坐,站在了傅娇的身后,将手搭在她的肩上,希望能够给她传递力量。
林疏桐受的是箭伤,伤在肩膀,并不危及性命。但对于她这样的弱女子来说,那痛楚却是受不了的,一早便疼晕了过去,连麻沸散都省了。
所以里面一点声音也没有传出来,而皇帝闭眸沉思,显然心情不好,外面也落针可闻。
周静容就在这种极度安静的环境中站的笔直,连动都不敢动一下,生怕发出一点声响惹人注意。
却不知为何,她感觉到有一束目光始终盘桓在她身上。
周静容佯作不经意的顺着那目光看过去,却看到皇帝身边站着一个身着宫女装,打扮素淡的女子。
待看清那人的容貌,周静容猛的愣住了。
那不是……凌贵妃?!
哦,不,现在是凌嫔了。
可她不是被禁足宫中,无诏不得外出么?而且此次随行宫嫔里面并没有她呀!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穿着这身宫女服又是怎么回事?
许是周静容震惊的眼神太过直白热烈,凌嫔抬眼与她对视,眼中充满恨意与怨毒。
真不愧是五皇子的生母,两个人那毒蛇似的凉薄眼神简直一模一样。
不过周静容可不怕她,大剌剌的迎着她的视线,轻蔑的翻了个白眼。
凌嫔最是禁不起刺激,当下气的暗暗攥紧了一双粉拳。
林疏桐包扎好伤口以后,短暂的清醒了一瞬,便再度陷入昏迷,被送回到傅府的马车上。
傅娇虽在御前忍下了激动的情绪,回去后却是泪流不止。
这会儿,前方道路上的积雪也清理的差不多了,队伍再次行进。
周静容怕傅娇伤心过度,便一直陪着她照顾林疏桐,未能与傅云深说上话。
待到了行宫,众人各自被领到了安排的住处,而原本定在今晚的晚宴,因路上出现刺客这个插曲,龙颜震怒,便被延后了。
林疏桐被抬来抬去,颠簸的醒了,但精神不济,只喝了点汤便又睡了过去。
林疏桐虽然仍然十分虚弱,但已无大碍,只需好生休养即可,傅娇这会儿情绪也有所缓和,周静容这才放心的回去了。
周静容沐浴过后,躺在床上,身心俱疲,却仍阻挡不了好奇心:“凌嫔怎会在此处?”
傅云深侧身揽着她,冷笑一声:“我猜,她原本是想做桐娘做的那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