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柔趁众人不备,悄然起身离席。
不多时,她身边的丫鬟玉露悄悄找到了周静容:“夫人,我家姑娘请您到别处一叙。”
为避人耳目,周静容不让傅云深陪同,只带了弦歌一人前去赴约。
她一边警惕着四周的动静,一边小心翼翼的前行,总觉得这偷偷摸摸的感觉像是去私会情郎似的。
在玉露的带领下,周静容来到了尉迟柔等待的地方,却远远见到一个身着华衣体态高大的男子正和她站在一处。
只见尉迟柔一脸惊诧的表情,连连后退,可那男子却不依不饶,仍伸了手要去碰她。
周静容当即大怒,登登几步冲上前去,将尉迟柔拉到身后,冲那男子低喝一声:“哪里来的登徒浪子?放开这位姑娘!”
被称作登徒浪子的男子愣住,朗润的面容上出现了一丝裂痕,惊愕不已,似是没想到有人胆敢骂他。
周静容以为他要发怒,不甘示弱的瞪着他,做出凶狠的表情,好像这样就能把人吓走似的。
却不料那男子看着她龇牙咧嘴的幼兽模样,忍不住扑的一声笑了出来:“哈哈。”
周静容被他笑的一愣,这人怕不是个傻子?继而她又觉得这人是在笑话她,火气上涌,抬腿就踢。
却被尉迟柔一把抱住,又惊又急的劝道:“容娘,不可!你误会了,他没有……哎,这位是太子殿下!”
尉迟柔想安抚周静容不要冲动,可越着急越说不清楚,干脆将这男子的身份和盘托出,以免她冲撞贵人。
周静容默了默,呃……
所以,堂堂太子殿下,被她当成了登徒浪子,还差点被她动手打了?
吾命休矣!
周静容在心中哀叹一声,认命的屈膝行礼。她来到古代以后的chù_nǚ跪啊,就要献给太子殿下了!
裴珩忙虚扶了她一下,道:“不必多礼。”
周静容的动作顿住,并不灵光的脑子飞速的旋转。
太子殿下是认真的呢,还是客套一下呢?她是跪呢,还是不跪呢?
还是尉迟柔拽了她一把,将她拉起来,附在她耳边低声道:“容娘,太子殿下宽厚仁善,你别害怕。”
周静容倒不是怕他啊,但也不想得罪他啊,万一她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好,连累到傅云深怎么办?
她正想着,就听裴珩问道:“你可是傅云深之妻?”
周静容僵住:“呃,是,不是呢?”
裴珩被她这模棱两可的回答和纠结的表情逗的忍不住又是一阵朗声大笑:“你这般纠结,可是不想要他了?”
他玩笑了一句,又正色道:“孤与从嘉相识多年,从嘉于孤助益良多,我们既是近臣,亦是挚友,夫人将孤当做普通友人即可,不必紧张惧怕。”
周静容得了太子的保证,这才放松下来,歉意道:“太子殿下,对不起,刚刚我……呃,臣妇不是有意冲撞您的。”
裴珩温润一笑,没有半点不悦:“不知者不罪,况且你是为保护友人,是为义气之举,孤怎会怪罪于你。”
裴珩言罢,又对二人道:“你们聊吧,孤就不打扰了。”
周静容和尉迟柔齐声道:“恭送太子殿下。”
裴珩离开以后,周静容感叹道:“太子殿下好平易近人啊!”
她还以为,古代的当权者必会高高在上,盛气凌人,动辄打杀呢。可是短短一会儿,太子爽朗的笑声不绝于耳,能感觉到他是一个内心光明坦荡的人。
周静容又问道:“刚才怎么回事?”
尉迟柔回道:“哦,太子突然出现,我吓了一跳,崴了脚。他想扶我坐下,可我觉得男女授受不亲,所以推拒,就变成你看到的那般了。”
其实她还隐瞒了一部分,那就是她拒绝裴珩的帮助时,他轻笑着说了句“你小的时候,孤还抱过你呢”,令她窘的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哪好意思跟人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