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已至,傅云深打点行囊,准备进京。
吴明岳因大病初愈,身体尚孱弱,打算过段时间再走,便不与傅云深同行。
其实他也有私心,他刚刚和傅娆华和好,还想与她多相处一段时间,稳固感情。
然而傅娆华现在却没有那么多心思谈情说爱,她研制的发膏已经初见成效,想要一鼓作气,在周静容离开之前做出成品,投入量产。
周静容见她干劲十足,干脆将醉花阴托付给她管理,这样也方便她和调香师一同探讨研制新品,而原本醉花阴的管事正好调去在水一方填补秦桑的空缺。
傅娆华这下更忙了,捋顺账本,熟悉日常工作,向周静容讨教突发事件的应对机制,十分尽心,就更没有时间见吴明岳了,令他很是郁闷。
周静容欣慰的对她说:“娆娘,你变了很多。”
傅娆华的性格虽然活泼开朗,但是她并不自信。这也是这个时代女性的通病,社会地位被男性压制,又常年困于后宅,接触不到外面的世界,思想格局难免会有些狭隘。
可是现在,傅娆华的身上很明显的散发着自信的光彩,为她增添了一层不容忽视的气质。
傅娆华笑着说:“娘也说我长大了呢,说起来,二嫂,我还要谢谢你。”
周静容有些诧异:“谢我?”
傅娆华用力的点了点头,看着周静容的神色带着些热切的感激和崇拜:“是你带我出门,让我见识到了外面世界的热闹繁华。也是你鼓励我,让我发挥特长,实现了自己的价值。我走出后宅才发现,原来世界很大,我以前烦恼的那些事都没什么大不了的。既然如此,我又有什么好怕的呢?经过周静姝一事,我发现我是介意岳表哥纳妾的。只是以前我会妥协,会碍于名声和世俗的看法假装大度,得到的不过是自苦而已。但是以后我不会再委屈忍耐,周静姝是个意外,我不会让这种意外发生第二次。我也不怕再发生什么,就算离开任何人,我都有安身立命的资本,日子不会过不下去。二嫂,是你让我获得了更多的勇气。”
傅娆华所说的勇气更应该叫做底气,底气不一定是物质给予的,更强大的底气是精神上的富足。
只要足够优秀,不必畏惧任何人任何事的来去。有句话说的好,你若盛开,清风自来。
傅娆华不仅成长了,更完成了一次精神上的蜕变。周静容相信她的内心已经变得足够强大,因为她懂得为自己创造幸福,而不是一味依靠别人。
忙碌了几天,傅云深打点好了行装,周静容也交待好了铺子里的事,再加上秦桑,三个人带着几个近身伺候的丫鬟小厮和马车夫一同上路了。
傅老太太不放心,让傅誉带人将傅云深等人送到京中。
傅云深假意答应,待傅誉将他们送出了浦河县,就让他回去了。傅家全是老幼妇孺,没有成年男性保护她们,傅云深又怎能放心。
赶路的艰苦日子正式到来,周静容一早就预料到了这趟长途旅行不会很舒服。
因是冬季,天地间一片苍茫,没有什么好看的景色。天气寒冷,也不能下车游玩,甚至连车窗都不想打开。
马车虽然宽敞,铺了羊毛毯和软被,架着火炉,可日日困在这方寸之地,让周静容有种被装在了晃晃悠悠移动的盒子里,手脚伸展不开般的憋屈难受,这令她无比怀念现代的交通工具。
尽管已经想到会有诸多不便,但处于热恋中的人,感性总是大于理性的。一想到要和傅云深分别那么久,周静容还是义无反顾的答应陪他一同上京赶考。
赶路的日子枯燥无趣,好在傅云深早有准备。他拿出了棋盘,打算教周静容下棋。
周静容还以为傅云深准备了什么好玩的,一看见围棋,顿时兴致缺缺。
倒是秦桑跃跃欲试,她曾为艺伎,研习过琴棋书画,比有些名门闺秀还要精通。
傅云深和秦桑对弈,两人一边切磋棋艺,一边给周静容讲解其中的门道。
可惜,这两个师父如此尽心,也没能让周静容这个徒弟顺利出师。
玩惯了电子游戏的周静容实在无法领悟下棋的乐趣,棋盘上的智力博弈,无声的刀光剑影对她来说太过平淡,哪有游戏里面和队友通力合作,刀刀见血的厮杀来的畅快有趣。
她看着看着,就小鸡啄米似的点着头,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结果到了晚上,白天睡多了的周静容就失眠了,她翻来覆去难以成眠,把已经快要入睡的傅云深都吵醒了。
傅云深按住她,翻身撑在了她的上方,低哑的声音格外暧·昧:“既然睡不着,不如我们来做些有助于入眠的运动吧!”
周静容拦住傅云深不老实的魔爪,警告道:“秦桑就住在隔壁,你给我老实点!”
这里只是途中一间用来临时歇脚的驿站,简陋的很。周静容甚至觉得那层薄薄的墙壁用力一推就会碎掉,隔音效果就更不用想了。
傅云深将双手覆在她的耳朵上,眉眼含笑:“没事,她听不见的。”
周静容冷笑一声,一脚将傅云深踹下了床,掩耳盗铃,你当老娘是傻子?
次日,精神饱满的周静容终于想到了一个解闷好玩的游戏来打发时间,那就是狼人杀!
她把秦桑、弦歌、雅意、世风、言风,以及跟着秦桑的小丫头玉露都叫到了自己乘坐的马车上,召集大家和她一起玩狼人杀,毫不理会昨晚被踹下床的傅云深在她身边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