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黄宏宇点了点头,说了一句“没错”之后,黄司马忽然站了起来,喝到:“你撒谎!”
黄司马的话一开口,狄仁杰和苏鹏都是一愣。
苏鹏皱着眉头看了黄司马一眼,不明白他到底是什么用意。
至于陆别驾,虽然不明白黄司马是不是发现了什么,可他是看热闹的不怕事儿大。
当即附和道:“对对,你撒谎!你这个混账东西,竟然敢当着我们的面撒谎。”说着,陆别驾还站了起来,准备过去给黄宏宇几下。
仿佛他已经揭穿了黄宏宇的谎言一般。
不过可惜,无论是狄仁杰也好,还是苏鹏也罢,两个人都知道,黄宏宇并未撒谎。
只听苏鹏冷笑了一声,说道:“黄司马,你这话从何说起。”
“屈打成招,这种手段,何其卑劣。”黄司马冷哼一声,生气的说道。
接着,他就走到了黄宏宇的面前,轻声说道:“我是并州司马,在我身边的是并州别驾。你有什么冤屈,大胆的说出来,自有我们为你做主。”
“对,没错,有我们给你做主。”陆别驾也不知道怎么想的,明明他的官位要高过黄司马,可是今日却事事以黄司马为首。
看着这两个人如跳梁小丑一般的表演,苏鹏满不住在乎的批了撇嘴,自顾自的喝起了茶水,看起来好不紧张。
至少,表面上看起来是这个样子。
这个时候,黄宏宇的心情还是有些纠结的。
一部分是因为这件事情确实是属实,另一部分则是因为别驾和司马的话,让他忍不住想要真的撒谎说没有过这种事情。
可是想到那天夜里那个如夜叉一般的宋勉,再加上万一王士芳自己主动招供了,那他的结果……
眼珠子滴溜乱转了好一会儿,黄宏宇还是一狠心,咬牙说道:“小人刚刚所说,句句属实,王家确实在与僚人做生意。”
黄别驾皱起了眉头,看着这个和自己同姓之人,冷冷的说道:“那你腿上的伤,作何解释?”
他腿上的伤自然是宋勉做的手脚,可是他哪里敢说。
“这个……是夜里翻墙的时候摔的……”
见黄宏宇始终不承认自己说谎的事情,黄司马不由得生气的说道:“哼,敬酒不吃吃罚酒。你可知道,和通僚乃是大罪,说不得,都有可能是死罪!”
可惜,若不是狄仁杰事先已经对黄宏宇说过,他所犯的错至多就是流放三百里,黄宏宇这时候可能就会忍不住开口翻供了。
饶是如此,黄宏宇还是忍不住看向狄仁杰,待狄仁杰摇了摇头之后,黄宏宇又把目光转向苏鹏。
不过,苏鹏压根看也不看他,自顾自的喝着茶水。
犹豫了半天,黄宏宇愣愣的说道:“犯错受罚,我认了。”说完,便软软的摔倒在地……
这个时候,黄司马真的是气不打一处来。
刚刚还要再开口,就见苏鹏放下了茶杯,轻声说道:“够了!”
虽然只是轻轻的一句话,可是其中的怒意却非常明显。
“怎么?黄司马莫不是觉得通僚乃是儿戏不成!
难道你忘了,只是上个月,朝廷就单独发了几次文,要求山南、剑南两道各州县衙门关注僚人与百越人的事情……”
苏鹏还未说完,黄司马便重重的哼了一声。
不过,苏鹏实在是没有心情与他玩下去了。通僚之事,实非儿戏,再耽误下去,天都快亮了。
“本官还要连夜开堂审案,两位若是无事,就请便吧。”
对于苏鹏这么明显的逐客令,黄司马明显有些尴尬。
虽然有心想要反驳,可是一时间他也想不到有什么理由。无奈之下,只能恨恨的看了瘫倒在地黄宏宇一眼,留下一句“不耽误苏刺史审案。”便怒气冲冲的拂袖而去。
他这一走,陆别驾自然也不会留下来面对苏鹏,跟在黄司马的身后,灰头土脸的走了出去。
见到两个人离开,苏鹏这才松了一口气,真正的放心下来。
看了看瘫坐在地上的黄宏宇,苏鹏轻声说道:“你起来吧。”
黄宏宇虽然瘫倒在地,可也知道面前的人便是并州刺史,并州的头一把交椅。当即便听话的站了起来,有些畏惧的看着苏鹏。
“我问你,刚刚你说的,犯了错,就要受罚,可是真心实意?”
黄宏宇毫不犹豫的说道:“千真万确!”
“我再问你,你真的是直到近日才知道与你们做生意的乃是僚人?”
黄宏宇再次点了点头,说道:“确实如此。”
“好。”苏鹏点了点头,继续说道:“刚刚,黄司马所言非虚。私通僚人,确确实实是死罪。”
这是苏鹏最后一次试探黄宏宇,只要黄宏宇过了这一关,苏鹏并不介意轻判一些。
这一次黄宏宇没有说话,只是哭丧着脸,眼泪吧嗒吧嗒的就流了下来。
这样的一个答案,胜过千言万语。
苏鹏叹了一口气,说道:“行了,你也别哭了。本朝律法固然如此,可是律法中同样言明,只有首犯才是死罪。其余人等,视情况如实量刑。
你的情况,本官大概已经知道了,不足死罪。”
给了黄宏宇生的希望之后,苏鹏转头望向狄仁杰,问道:“你之前告诉他可能是什么刑罚?”
“流放三百里。”狄仁杰轻声说道。
苏鹏点了点头,说道:“你也听到了,流放三百里。现在本官再说一遍,若是查证你并未涉及其他事情,那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