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军是不是在奇怪我与狄氏是不是有什么渊源?”赵广笑着问道。
狄仁杰点了点头,说道:“不瞒赵族长,那日一见之后,我便回家询问过父亲。不过可惜,父亲似乎并不知道这件事情……”
“别说他不知道了,就连我都不知道。”赵广笑了笑,解释道:“我啊,跟狄氏本就没有什么渊源。
只不过狄氏是大族,我年少时没少听人说过狄氏的故事,所以才颇为惊讶。”
这样的解释,很难让狄仁杰相信。
毕竟,那日赵广说的可是狄都督。而称呼狄知逊为狄都督的人,都是知道狄知逊担任夔州都督长史同僚,或者是在夔州生活过的人。
说来也巧了,狄仁杰这样想着的时候,赵广又说道:“狄参军可知道我是在哪里学的医术?”
“夔州?”
“哈哈哈,狄参军果然好本事,正是夔州。
说起来,这件事情还要多谢狄都督才是。
那还是十几年前的事情,那一次我刚好与人从并州运送一批药材去夔州,不巧要走的时候,夔州却突发瘟疫。
如此一来,我们就走不了了,被困在了夔州。
实不相瞒,那个时候,我都做好了必死的准备了。
没想到狄都督大笔一挥,要求夔州所有的郎中药铺全开,给全城的人治疗,所有的开销一律挂在官府的账上。
不过,饶是如此,当时夔州还有一个难题,那就是郎中不够,不止不够,甚至可以说是非常的少。
没办法,狄都督又开始全城征集可以帮工的人,而且工钱给的还高。
那个时候,我仗着识字,便去了一个药铺帮忙,一来二去的,医术学了点皮毛,还赚了些钱回来……”
这样的解释,勉强说的过去,可是狄仁杰却还是觉得不对。
夔州的事情,他曾经听父亲说过,那是大概十五年前的事情。
可是看赵广的样子,十五年前怎么也是靠近四十的年纪,这与他前面所说的年轻时候学的医术,完全对应不上。
不过,狄仁杰也没有傻乎乎的质疑赵广的说法,反而感慨的说道,没有想到还有这样的渊源。
正说着,狄仁杰突然看到小苏远远的走了过来。当下便和赵广告罪一声,迎着小苏而去。
“怎么样?”
“赵四没在,听人说一大早就去了白马寺上香。
而且,他家今天有两个人在帮他收拾归置,我问过,说是族长安排的。”
狄仁杰想了想,低声说道:“倒是巧了,本来我今天就打算要去白马寺,既然赵四也去了白马寺,那就不耽误了,我们现在也过去。”
“那赵氏那一边?”
“赵氏既然被他们藏起来了,这时候也不宜太过强硬,回去安排两个人过来盯着就是了。
我们现在先去白马寺要紧。”
说完,狄仁杰倒退了几步,和赵广客套了两句,借口要回衙门便和小苏离开了赵家台,径直赶往白马寺。
白马寺不远,出了赵家台,一路向西南方向,走上半个时辰也就到了。
一路上,狄仁杰和小苏倒是遇到了好几伙去白马寺的人。
小苏拦了几拨人,都说今日是住持讲经,所以这才全都要去。
若是平日,便没有这么多人了。
不过,相比前几年的清冷,已经是热闹了许多。
不得不说,白马寺与其他的寺庙相比,真是有些独特的地方。
就拿随喜来说,狄仁杰的印象中很多寺庙都是收的银钱,可是这间白马寺,却是只收物,不收钱。
像是香烛,香油,蔬菜,瓜果尽可作为随喜。
而对于狄仁杰和小苏这般没有带着物事的香客,知客僧也是好言颜接待,不仅不提随喜的事情,反而告诉二人庙堂有香烛香油,可以自取来用。
狄仁杰粗略估算了一下,不算寺里修行的人,只是参加大fahui的信众,便炒过三百人。
偌大的讲经堂,座无虚席。
随着声声佛号响起,一个年约六十上下,须眉皆白的老僧出现在狄仁杰的视野之中。
就老僧的面像来说,称得上是慈眉善目。
只见老僧双手合十,先生道了一声“阿弥陀佛”,便讲起了经。
老僧今日所讲的,乃是三藏法师从西域带回来的法华经中所摘取的一小段。
只要内容无非就是一些劝人向善的事情。
狄仁杰听着还好,可是小苏听着却是忍不住头大。
毕竟,小苏的经历告诉他,与人为善,未必是好事。
在他看来,自己所能做的,不过就是不与人为恶就是了……
待老住持讲完了经,便是类似答疑解惑的程序。
待这些都做完,一上午的时间基本上也就过去了。
午饭,对于僧人和学佛之人来说,乃是最重要的一餐。
因为佛家讲究过午不食,所以午餐的时候,全寺上下老老少少尽皆吃饭。
寺庙中自然不可能吃些大鱼大肉,不过就是一碗素面而已。
在这样的盛夏,一碗冷水中捞出的素面,搭配些许佐料,吃起来倒是美味。
不过,狄仁杰和小苏二人对于碗中的美味,似乎食欲不高。
吃饭的时候,两个一直注意着离他们不远的一桌。
那一桌,是老住持吃饭的桌子。
就在狄仁杰看到老住持吃完了碗中面条,准备起身迎过去的时候,一个人忽然坐在了狄仁杰的身边。
来人算是狄仁杰的熟人,便是昨日带着几个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