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匈雅提陛下,我们来晚了。”
“你还知道来?”匈雅提随手擦了把脸上的血迹,拉着白马来到杰尔季身边,半开玩笑地说道,“匈牙利士兵在普林蒂娜高地上死守了两天两夜,步兵伤亡过半,骑兵损失三分之一,你倒是绕到奥斯曼人屁股后面吃了现成的?”
“我们并不是什么都没做,在你与奥斯曼和塞尔维亚联军交战的时候,阿尔巴尼亚的军队完成了另一项壮举。”
“你倒是跟我说说看,你们这万把人不到的军队,能做些什么?”
杰尔季微笑道:“我们仅仅用了两个小时攻占了塞尔维亚人的首都,并且现在塞尔维亚境内超过一半的重要城市就在阿尔巴尼亚的控制之中。”
“你说什么?”
“和你听到的一样。虽然我们的损失没有这么严重。”杰尔季掏出一张连夜绘制的简易地图,“我们现在有两个选择,要么先把塞尔维亚剥皮拆骨吃个干净,要么先与帝国会和,然后首先处理奥斯曼。”
匈雅提略微思考了片刻,就迅速给出了答案:“奥斯曼人才是巴尔干的心腹大患。而罗马人,则是我们现在坚定的盟友。这么看起来,选择就变得简单很多了。塞尔维亚此时首都既然已经沦陷,只要准备些兵力防止他们临时叛乱就好。重心仍然要放在mù hǎn mò dé身上。”
“我也是这个想法,而且,我想你应该对我的一名俘虏很感兴趣。”
“你难道活捉了……”
“布兰科维奇。”
……
“苏丹陛下,卡斯托里亚和斯科普里地区,目前已经全部沦陷了……”被约翰释放回来的轻骑兵肿着半边脸,跪在mù hǎn mò dé面前,“他们的部队军容齐整意气风发,似乎根本就没有受到过损失。罗马人的共治皇帝,约翰,让我给陛下传话……他说……”
“你说,我不会把你怎么样的。”mù hǎn mò dé看似心平气和地坐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士兵看了一眼周围散落一地却没人敢打扫的碎片,咽了一口口水:“他说……帝国没有给您准备逃窜向尼西亚的航船,所以,希望您和您的大臣们已经学会了游泳,好一头跳进爱琴海游到小亚细亚去。”
整个宫廷内陷入了一片沉寂。
“你再说一遍。”
“他说帝国没有准备……”
“你们他妈的一个一个坐在这里到底在干什么!一万军队,拉到塞尔维亚给别人去杀!给别人去提振士气!封锁伊庇鲁斯的两大堡垒说掉就掉!你告诉我,你们到底为奥斯曼做了些什么?”mù hǎn mò dé忽然咆哮道,“父亲把奥斯曼交到我手里,交到你们手里,难道就是为了看帝国一点一点把我们赶出巴尔干,赶下海,最后碾碎在历史的尘埃里吗?啊?!”
“怎么了?哑巴了?说话啊!罗马人已经要打到我们的都城下面了!你们还在王廷里玩着可笑的内斗,玩着党派权利之争吗?”
“苏丹陛下,我们机会仍然很大,但是我们的部队一定要……”
“哈利勒阁下,放弃埃迪尔内城的防守,就是最大的失策,您还是安安心心的做你的首辅大臣吧,军事上的事儿,您没必要操心!”
“你……”
“够了!你们没听懂我刚才说的话吗?”mù hǎn mò dé怒骂道,“我需要你们,立刻挽回我们的劣势!立刻!”
……
君士坦丁十一世可以在皇宫露台上,隔着博斯普鲁斯海峡,看到对岸的割喉堡。
那是奥斯曼人跨过海峡,长驱直入巴尔干半岛的桥头堡,也是整个帝国最大的耻辱。帝国国土在短短几年之内全部沦陷,巴列奥略的统治也随之摇摇欲坠。
但现在,浩浩荡荡的凤凰舰队,以尤比乌斯-光辉号为核心,搭载着帝国最精锐的一支步兵军团,向奥斯曼人在小亚细亚的百年统治发起了冲击。
“弗朗西斯科提督,我们需要最快的速度在海墙上打开一个缺口,让我们的步兵登陆。然后立刻构筑一个立体的阵地。而且我们需要得到更多炮火的支援。”瓦西卡站在船桅最前方,海墙上,奥斯曼的卫兵已经清晰可见,但是他们的陆地火炮射程还十分尴尬,并不能在这个距离对舰队发起轰击。
“他们的海墙甚至还不如尤比乌斯-光辉号的甲板高,要是登陆板长一点,我们的部队可以直接跳上他们的城墙。不过没关系,这点程度的海墙在重炮面前还没什么叫嚣的资格。”有了上次攻击加拉塔要塞的经验,此时弗朗西斯科对舰载重炮这一项目十分感兴趣,“你们可以直接在港口登陆,侧舷炮火力压制之下,他们是不敢在岸上建立防线的。我先把你们送下去。宽敞的海岸线足够我们的士兵发挥了。”
与此同时,奥斯曼士兵握着武器的手还在微微颤抖。
这是他们第一次与如此庞大的怪物近距离接战。尤比乌斯-光辉号的体量已经完全超出了他们的想象。黑魆魆的炮口,在这个时代,就是绝对的权威。
“总督大人……我们能守住吗?”
奥斯曼地区总督摸了摸他洁白的包头布,茫然地摇了摇头。
东部地区受到马穆鲁克的强势入侵,已经抽调了各大要塞大量的防守兵力,此时割喉堡内的守军数量还不足千人。而帝国,却派来了如此庞大的一支舰队,恐怕船上的海员参与陆战,也能把他们的堡垒彻底摧毁。
“我们的舰队……对!我们的舰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