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安置好了吗?”
我丝毫不担心自己的处境,反而是担心混进来的人的处境。
那人带着的可是私兵的消息,若是泄露出来的话,必然会打草惊蛇。
“刚才混乱的时候,被人带走了,应该是那边安排好的人。”
绿柚回答。
“但是现在不知道藏在哪里。”
听到这里,我心里稍微的安定了点。
比较起来,我的处境反而不用那么担心,骄纵跋扈的习惯了,就算是如今把所有的嫁妆都给扔到地上去,也不见得危险程度会不会到达危及到生命的那种。
某些程度来说,他对我的容忍,的确是纵容了。
“公主,您去哪里?”
绿柚匆匆跟在我后边。
我刚才心里猛然一动,下意识的就出去了。
推开门,看到不远处熟悉的身影。
裴佑晟的脸色黑沉,似乎在处理什么事情,也似乎不是很顺心,不然身上的气息不会那么沉那么逼仄。
可至今为止,什么人什么事情敢不长眼的招惹到他的头上来?
欺负到我的头上来还差不离。
“摄,摄政王吗?”
绿柚不是很确定的问。
我都佩服自己的眼力,更或者是说佩服自己的下意识的反应和感应。
隔着那么远,光是凭借着一个侧影,就能判断出来是谁,甚至清楚的能够感受的出来他的心情。
也真是神了。
“终日卡在这个位置真是累啊。”
我也不知道感慨的是我自己,还是感慨的他。
手往脑后门一撑,学着白桓的样子,的确是很舒服,比较起来一板一眼规规矩矩的走路舒服多了。
下意识的要抽扇子,准备晃动扇子的时候,发现两手空空。
更是突然发现做纨绔子弟的舒服程度了。
也怨不得从古至今都有不少的纨绔,整日吃喝玩乐,还寿命很长,也不乏道理。
“走吧,去陈爷爷那边看看。”
抬起手臂来,手臂上的伤痕扯的更疼了。
不管刚才是不是撕裂了伤口,反正现在是撕裂了没错了,包裹的白布上,都有些红色的血迹,开始斑驳的蔓延出来了。
氤氲的像是一外的刺眼。
耳边是绿柚咋咋呼呼的声音,非要我放下手臂。
可我手臂还是撑起,越是疼痛,越是清醒,干脆管都不管了,任凭它伤口撕裂。
我去的时候老御医还在尽职尽责的熬药,哪怕找他看病的人不多,但他似乎从来没停止过忙碌。
在看到我过来的时候,他那胡子就被吹起来,一脸警惕的把桌子上的东西一股脑的收起来了。
“老臣这边可是空荡荡的了,你若是搬空了,老臣还得找你去买,何必呢。”
老御医离我十步远,抱着那些药材像是抱着孩子一样。
“陈爷爷~”
我伸出胳膊来,声音都止不住的放软了几分,像是普通女孩撒娇一样。
大概也就只有在他这边,我才能真正放下所有的面具,和普通人那样,随心所欲的表达自己的情绪。
老御医的年纪着实不小了,近几年来,身体佝偻的愈加的厉害,手脚也不算是很麻利,有些迟缓,唯独那张嘴,依旧是说话毫不客气,像是软刀子一样,杀人不见血。
“哦,伤口又裂开了。”
老御医摸摸胡子,手里的药材放下,“老臣还当整个胳膊折腾没了,长公主才来这边看看呢。”
话虽然说的锋利,但是手下的动作却不停。
草药很快就弄好了,面无表情的给我拆开,手下的力气大概是加重了。
那白布撕下来的一瞬间,像是连带着皮肉一起被扯开,疼的一根神经嗖的蔓延,眼泪都止不住的逼出来了。
手腕都在疼的发抖,手臂却被捏住。
“知道疼,下次看你还敢不敢,你这丫头,不等别人对付你,迟早先把自己给折腾死。”
老御医嘴硬心软,草药抹上的时候,动作缓和了很多。
重新的给我搭脉,可碎碎念叨的话却突然停了,眉头也是皱起,脸色越来越凝重。
“怎么会这样?”
他低声道。
“还是蛊虫的原因吗。”我几乎猜测出来了,耸肩说。
还刻意的挤出来一个笑容,仰头看着他笑。
但是下一秒,却被狠狠地敲了一下脑袋。
老御医的表情几乎近于凝重,“最近身体有反应了?”
这不是疑问,而是肯定句,几乎不用质疑的一句叙述。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况且本来这就是靠着他那命苟延残喘下来的,熬的话,肯定能熬死顾玟岚,这样也就够了。”
“拉一个算一个。”
我说。
可是老御医的表情却没分毫的好转。
“你这就是胡闹!”
他气的扬手想要抽我,但是手没落下,拄紧了拐杖问我:“你最近吃什么了?”
“是不是胡乱吃刺激的了?”
“这条命,你要是不想要的话,我干脆给你下个药,你吃了得了。”
老御医是真的生气了,我很少见他动怒,这也是为数不多的一次。
还是因为我不重视身体。
“也不是。”解释无力,我低头丧气的说:“您不一打早就知道了吗,这心头血不根除,只是一种偏方,能维持生命就很不错了。”
“也只有那傻孩子,真的以为一命换一命,这世上哪里会有这么好的事情。”
我低头躲过老御医的手,干脆窝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