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息怒,这些外甥都有考量,你且听我详禀。”刘锡命见陈翊定着急上火的样子,知道他是好心替自己考虑,因此也不好硬顶,只能又将自己关于天下大势的判断等讯息隐晦地又说了一遍,希望能说服他支持自己。
陈翊定听完左手捋须站定不动,一脸惊疑不定的表情似乎是在思考,等了一会儿使劲摇了摇头对屋里众人说道:“真是无稽之谈,小儿辈岂可杞人忧天。如今有圣天子在位,阉党奸佞已被清扫一空,朝中要职俱是由我辈士人担任,真可谓众正盈朝,区区流贼,只不过是疥癣之疾而已,满洲靼虏亦不过肘腋之患。”
“你常居家中,不知朝廷邸报,难免有些孤陋寡闻。殊不知今岁以来,兵部右侍郎兼右佥都御史陈奇瑜多次大破贼军,贼军中所谓满天星、上山虎等诸匪首被诛者不知凡几,恐怕不出两三年便可平复匪祸,届时朝廷腾出手来,发九边之兵向东而攻,满洲靼虏一战可平也。”
刘锡命见陈翊定说道最后越来越慷慨激昂,颇有些啼笑皆非,老舅啊,老舅,你哪里来的这些迷之自信。
还众正盈朝呢,就是这些所谓的正人君子罔顾国家、只顾私利,把小朱同志弄得五迷三道的,直到最后才醒悟过来感叹满朝文武皆可杀也。
不过仔细一想,这恐怕也是现在世人的普遍印象吧,谁能想到统治了二百多年的朱家王朝,此后只用了十年时间就轰然倒塌了。
再加上现在李自成、张献忠等流贼还停留在流寇作战的阶段,只懂得裹挟民众、抢劫富豪,没有吸纳读书人加入队伍,更没有稳固的根据地和中央政府进行对抗,在天下读书人的眼中确实是正儿八经的反贼。
况且在崇祯末期,萌朝并不是完全没有可能苟延残喘下去的,例如陈奇瑜、杨嗣昌这些人都差一点将农民军彻底剿灭,但是最后又因为战略误判、清军入侵等原因功亏一篑。
刘锡命作为穿越者自然对天下大势有清醒的认识,但是对于怎么说服陈翊定他却有些词穷。